又往前翻了几页，某样东西从书页里掉了出来。
方至再一次感到意料之外，愣住了。
那是一株被塑封起来的粉色玫瑰干花。
除了花瓣边缘有些轻微的褪色，形状依旧完好无损，和当年他放进情书里的样子几乎毫无差别。
方至举着那枚塑封的干花，端详了很久，久到眼眶里泛起晶亮的泪花。
原来，他一直珍之重之的回忆、小心谨慎的心意，都被齐远琛妥善地安放着。
透过这片花瓣，他看到了很久以前，那时的他跟在齐远琛身后，难缠又放肆。
而齐远琛似乎自始至终都在纵容着他，容他一次一次越界。
一如他挑到齐远琛碗里的胡萝卜，以及齐远琛放在背包里的那瓶红花油。
甚至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也是他不问青红皂白地耍流氓得来的。
而他做了什么呢？
那通没由齐远琛接通的电话抹杀了他所有勇敢，甚至迷信地以为那是天意。
他自作主张地消失，毫不留情地删除了齐远琛的联繫方式。
重逢再后面对齐远琛，他的内心也依旧充斥着踌躇和质疑。
方至自诩从不是个会谈「后悔」的人，他是纯粹的「情感导向者」。
而今，他听见心底一个声音说：「我后悔了。」
他错失了与齐远琛的六年。
如果齐远琛没有迈出那一步，让自己去做他的助理呢？
方至不敢再想，心跳毫无征兆地变得激烈无比，他掏出手机想给齐远琛打电话，又担心耽误他和家人的团聚。于是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復了一会，转而给齐远琛发消息。
他打字的手有些颤抖，斟酌片刻却只有短短的六个字：［远哥，我想你了。］
他很快收到了回覆：［明天就带着叔叔回舟南吧，我去接你们。］
方至吸了吸鼻子，即刻回道：［好。］
冬日里的阳光很暖，从窗口斜进屋内。照得木质地板暖意融融，方至在阳光下的髮丝也闪耀着细微的琥珀色的光。
那朵玫瑰也明晃晃的。
那是穿越了许多年，他才得以窥见的秘密。
第45章 番外：一远方程
齐远琛的生日要到了，方至提前一个多月就在想送他什么礼物好。
最大的困难是齐远琛什么都不缺，看起来无欲无求的。
方至想到他之前说的「唯一上瘾的事」，自顾自又脸红了一阵。
思来想去，方至决定去齐远琛和他的cp超话看看。
他俩的cp名叫「一远方程」。好像从齐远琛公开那天就有了这个cp超话，迄今为止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方至开了个微博号悄悄关注，偶尔看到有趣的帖子还会和齐远琛分享。
逛了半天超话，看了很多cp粉写的同人文，方至也没找到灵感，倒是看到有个热帖在讨论他们私下里对彼此的称呼，以及彼此的备註。
钻研了一会，方至发现这个帖子起源于齐远琛公开那天的文案。因为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方至没怎么留意齐远琛的遣辞，就顾着看往后的评论了。
现在看着网友的分析，方至也开始琢磨。
其实私下里，他多数时候就称呼齐远琛为「远哥」，而齐远琛除了在某些「特定时刻」会叫他「老婆」，甚至是更腻歪的「宝贝」……平时好像也是叫他名字。
方至越想越觉得这样没情趣，于是也开始好奇齐远琛给他的备註。
他直截了当地拿着手机去问齐远琛，齐远琛也非常坦然地把备註晾给他看。
看着那直白的「老婆」二字，方至足足震惊了一分钟。
齐远琛不是一个会说甜言蜜语和露骨情话的人，公然在微博上「大放厥词」，已经是方至能想到的，齐远琛做过的最「豁达」的事了。没成想，他给自己的备註竟真和部分网友的猜测不谋而合了。
「怎么了？不满意？」齐远琛见方至没说话，低头敲了一会字，又拿起来给方至看。
［漂亮老婆］。
方至愈发耳根发热，抬腿就要走。
齐远琛眼疾脚快，长腿一拦，把人禁锢在了自己的腿上。
「怎么了，漂亮老婆，还不满意？」
说出来比文字更有衝击力，方至顶着红扑扑的脸，点点头：「满意。」
「那你给我的备註是什么？」
方至顿了顿，说：「就……远哥。」
「太敷衍了吧。」齐远琛捏了一把他的腰，「换一个有诚意的。」
方至顺势搂住齐远琛的肩膀，问：「那换什么？」
「换你在床上喜欢喊的。」
「……」方至不满地哼了一声。
齐远琛又道：「那改成——」他贴在方至耳边说了两个字，后者身子蜷缩成了一个球，不管怎么哄都不抬头了。
生日礼物没想到，还差点连人都搭进去了。
方至懊恼地数落自己耽于美色没有定力，看着身旁的「美色」，又觉得自己扛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他扯着齐远琛的耳朵发泄了一小会，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可以送的生日礼物。
齐远琛见他一骨碌爬下床，暗暗地想，看来最近某人身体素质变好了。
中秋节到了。
方至上午早早地起来去疗养院陪了一会方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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