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月抿唇,不再搭话,扭头就走。
「放肆!」皇帝扬手砸了茶盏。
明如月回头,目光晦暗。
「恕民女直言,陛下的身子亏虚甚多,还是不要大动肝火为好,否则……」
皇帝更怒了,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人!」
「父皇……」
祈泠虚弱地半睁眼,皇帝惊喜,「泠儿醒了!」
「被您吵醒的。」祈泠小小地抱怨他一下,艰难地伸了伸胳膊,「嘶,好疼。」
皇帝连忙按住她,「刚包扎好,别乱动。」
「好疼。」祈泠拧着眉头,皇帝扭头看向明如月,「你是怎么治的?没见太子疼成这样!」
明如月定定地看着他,祈泠哎呦一声,「父皇您小点声吧,儿臣耳朵疼。」
「好好好……」皇帝扭回来,轻声细语,「你安心躺好,别乱动,朕出去跟她说。」
祈泠扯住他衣角,看着明如月,「有止疼药吗?」
顿了几息,明如月走过去,摸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塞到祈泠嘴里。
祈泠囫囵吞下去,「咦,好多了。」
「那多吃几颗。」皇帝看向明如月。
明如月把药瓶放到祈泠脑袋边上,「一日一颗。」
说完,她径直走了。
「这泥腿子可真嚣张!」皇帝忿忿。
祈泠安抚他,「江湖人士嘛,又有点本事,嚣张些也在所难免,父皇可别去找她麻烦,不然儿臣没法跟太子妃交代。」
皇帝冷哼,「你还要跟太子妃交代?你是没见姬家那丫头的样子,一点没把你放心上,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没办法,儿臣的命。」祈泠合上眼,「好累。」
皇帝给她盖上被子,「累就睡吧。」
祈泠呼吸平缓,不一会就进了梦乡。
秦嫣进来,领了几个侍女来给祈泠换衣裳被褥,「陛下,摺子已经搬到偏殿了,殿下这边婢子照看就好。」
皇帝点头,起身去了偏殿。
秦嫣捏着软巾,浸了温水给祈泠擦拭身上的血迹,每擦一处,她的手都在发抖。
祈泠无知无觉,换完被褥后,其他侍女就被她打发走了,只留了两个侍女擦拭地上的血迹。
脱掉她的血衣,秦嫣完全擦拭掉她身上的血迹,伤口就一览无余了。
肋骨处的伤最大,绷带把她半个身子都缚住了,其次则是小臂上,划了很长一道口子,最后则是两隻手,无一不严重。
十几年以来,秦嫣还是第一次见她受这么重的伤,脑海中浮出姬以期的面容,秦嫣不免迁怒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
姬以期捧着药碗进来,「让开。」
秦嫣转身,伸手就要去接。
「让开。」姬以期面无表情。
秦嫣皮笑肉不笑,「劳累不起太子妃。」
一隻手端住碗,姬以期直接把她拎到一边,跪在榻前捏着勺子往祈泠嘴里餵药。
睡梦中的祈泠也没忘记自己怕苦,没喝几口就皱着脸撇开头拒绝勺子。
「还是婢子来吧。」
姬以期端起药碗闷头灌进自己嘴里,紧接着俯身渡给祈泠,甫一移开就塞给她蜜饯让她含着。
一切完毕,姬以期没多看祈泠一眼,端着碗就走,她真的只是来餵药的。
秦嫣跺了跺脚,伸手给祈泠擦药渍。
擦着擦着,她也俯下身,近距离盯着祈泠俊美如神祇的面庞,长睫微颤。
「你想干嘛?非礼孤吗?」祈泠睁眼,目光清明。
含着蜜饯,她口齿不太清晰。
秦嫣缩回身子,「婢子僭越。」
咀嚼着蜜饯,祈泠指使她,「水。」
连忙倒了凉茶,秦嫣把手枕到她后颈处托起她的头,一点点把水餵给她。
祈泠吞了几口水,又躺回去。
「您没睡啊?」秦嫣心虚道。
祈泠盯着房顶,「被她亲醒了。」
秦嫣咳嗽,祈泠哀怨,「她好冷漠。」
「您还是继续睡吧。」秦嫣给她掖好被角。
祈泠睁了睁酸涩的眼睛,蔫蔫地闭眼,还不忘威胁秦嫣,「再让孤发现方才那种事,你就别在东宫待了。」
「是是是……」
清扫殿内的侍女出去了,秦嫣靠在榻边守着。
白昼转瞬即逝。
祈泠醒来时,浑身如烈火灼烧。
皇帝在大吼大叫,秦嫣不停地给她擦身子,姬以期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又在给她渡药。
祈泠昏昏沉沉,姬以期揉捏她发烫的耳垂,蜜饯入口,祈泠却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
明如月递给姬以期一瓶药,姬以期倒出一颗餵给祈泠,那药丸凉飕飕的,剎那间,祈泠体内就冰火两重天。
两股力量相互对抗,姬以期又给她渡了一次药,祈泠已经感觉不到苦味了。
手指插进她汗湿的发中,姬以期轻轻给她揉按头顶的穴道,唇瓣再次贴上她,让祈泠本就晕乎的脑袋变得更晕了。
直到寅时,祈泠身上的温度才恢復正常。
皇帝回去歇息,明如月一股脑地把后续吩咐给姬以期也走了,姬以期上了榻,手臂伸到祈泠脑后,撑着身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祈泠面色苍白,满是病容。
她眼皮子一直打架,却硬撑着跟姬以期对视。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