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郑天佑反应过来,又迅疾蹲下,用木剑剑从往郑天佑的脑门一拍,继续道:「也可以随时巧用作主。」
付浩然手肘斜往郑天佑的心口位置挑去,只是力气特地收住,仅仅把他震得全身一麻。
他道:「肘有逆、顺、挑心、回心、压、顿等法,此乃挑心。」
三击之下,一声「哐」响,郑天佑的剑被卸到了地上。
他下意识想去捡,却很快被正过身的付浩然给垂剑抵住,最后只能一时疾病乱投医,两手向前想要一把扣住了付浩然的手腕。
仗着体型的优势,他这下成功了,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付浩然如魔音贯耳般说道:「手打三成脚打七,如若像此时被擒,就可以用腿。」
与话音同步,他膝窝处霎时就被一个腿扫压得一弯,手也跟着一松,往地上跪了下去。
阮建义被那剑术组的女生拉着过来时,正巧看见的,就是挣脱了控制的付浩然跃起如飞鸿,手执木剑,合上双目,直直地朝郑天佑劈去。
分明是没有开刃的木剑,悬在郑天佑的头顶时,一股濒死的恐惧感蔓延至他的全身,仿佛只要付浩然想,这平实的木头就能破开他的头皮。
他的大脑在尖叫着给他发出求生的信号,可是他的身体却偏偏来不及给出任何反应,只能在剎那的慌忙中任由水雾将自己的视线模糊。
郑天佑……被吓哭了。
付浩然閤眼间,往事浮现。
掌门师父虽已迟暮,头髮花白,但步伐稳健,带着他从天光乍破直到暮霭沉沉,从繁华市井走到无人山涧,穿山越湖,轻启阁门。
「从今往后,你在剑阁中学剑,三餐平素,偶尔有肉。」
他双目不睁,人亦不争。
手中木剑顺从心意地一转,在临近郑天佑的一刻,利落地再度抬手,改为反手握剑,一滴薄汗顺着乍起剑风,旋而上,散在剑心处。
用木剑剑柄在郑天佑的脑门上轻敲了一下,就算是点到为止。
所谓平地惊雷起,一计定干坤,杀意一放一收,在顷刻间自如得如已重演过千百遍。
付浩然睁开眼,目光含着无邪的笑意,声音朗朗:「承让。」
所有围观他们打架的人都陷入了一片沉寂,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声,就会玷污此情此景,其中也包括了连忙赶过来的阮建义。
这哪里是小白羊呀,分明是披着羊皮的狼混到哈士奇堆里大杀四方。
「哇!这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再来一次!」
「太酷了!我来这里前幻想的就是能变成这样!」
「阮教练!我也想学这个!」
……
回过神来的「哈士奇」们,兴奋地把方才这隻才显过神通的「小狼崽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真的,假的。」
阮建义咽了下口水,手刚好扶在了被他随意搁到架子上的纸。他现在觉得,付浩然一开始递给他这,或许不是他家长怕他受伤,而是怕他把别人给打伤了。
算着时间差不多,付浩然背上自己的挎包,去洗浴间仔细地给自个擦拭了一把脸,保证自己如付熙叮嘱的那样时刻保持好干净。
出来时,碰上了不知与何人通话的阮建义。
阮建义见了他,想说什么,但是被付浩然抢先一步,弯了弯腰,落下一句「先走啦」,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付浩然按周温文今早的要求,准时准点地停在武术馆的门阶上,等待相熟的司机叔叔把他接回家。
没能找着自家车子的影子,就先看见在不远处的小亭子里,周温文戴着黑框眼镜,正全神贯注地用笔记本审批公司合同,怎么都与周遭的古色古香格格不入。
「爹爹!」付浩然立即从门阶上跳了下来,往周温文的方向跑去。
周温文也应声抬头,在活蹦乱跳的自家儿子身上来回打量。
他将笔记本合上放进公文包里,摘下眼镜,这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甚至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优雅帅气。
可是,他开口第一句,却是充满老父亲担忧的:「今天有没有人欺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1] 出自《孔子家语·六本》
第15章 闻铁骨柔情
付浩然听到周温文的问话,脑袋一歪:「没有呀,大家都好亲切——好亲切的。」
尤其是他与那位「组长」切磋完之后,大家一窝蜂地涌上来,向他询问如何才能学会用剑,夸讚他的剑法、拳术厉害。
这让付浩然由衷感到开心。原来现今其实还有许多人像他一样,热衷于习武。
只是这份喜悦还是消弭在落差感中。
来到这个地方已有两年的光景,付浩然大体能感受到,现下是真真正正的,古往而来所祈求的太平盛世。
路上鲜少会遇到山匪流寇,也不会有魔教邪方肆意杀人取血,只为自己的能够神功大成……虽说也会有许多不仁不义的坏蛋,但这些坏蛋也自会有警察去抓获,自会有法律去惩戒。
总之在未来这个地方,并不需要能够惩强扶弱的侠士游走,也不需要那些能够御敌杀人的剑招。剑法,很多时候不过是一出表演。
想到这,付浩然垂了一下脑袋,这一动作一下引起了周温文的警觉。
亲自接送付浩然上下兴趣班这种事,通常都是付熙才会乐此不彼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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