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柔也止不住凝眉屏息起来,只听高台上传来一声惊呼,「暹儿!」
一隻头盖平坦,纤幼光泽的阔耳灰白暹罗猫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皇后惊慌失措,再顾不得什么礼数冲至高台前,将怀中的小猫抱在怀里。
「皇上,暹儿...暹儿没了。」这隻暹罗猫,是当初皇帝还在外府做王爷时,送给她的猫。
他曾经说过,暹罗猫尊贵灵动,最是配她。如今,这隻小猫便这样说没就没了...
她狠戾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狐媚妖妃,从前有一个娴妃已经够她受的,如今又来了一个?自从娴妃薨后,她偶尔会陷入可怕的梦魇之中。
为求心安,她便不再生出与淑非争宠的心来,可如今她竟敢下毒残害皇上,又害死了她与皇帝之间剩下的唯一寄託,此仇必报,才会叫她夜夜难以安寝。
商邵柔见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来,递给李煜。后者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张公公说你对动物毛髮过敏,你把这药吃下,预防着些。」她边说着,边从瓶子里倒出两粒药来送到他嘴边,又端起茶杯递给他。
李煜两根手指抵着商邵柔的手背固定,一边将药粒吞下,一边又就着她端茶杯的手,仰头,等着商邵柔餵他。
商邵柔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地餵他喝水,几滴水渍将他的唇浸得水润,他轻抿一下,看着她的眼眸渐深。
太和殿上乱做一团,端坐于龙椅上的男人负气起身,拂开了谢淑妃的手。
「淑妃,你真叫朕失望。」
「皇上,您听臣妾解释啊皇上,臣妾如何舍得残害陛下?臣妾对皇上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鑑!」
「哼,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圣上龙颜大怒,犹如雷霆爆发不可遏制,在场大臣颤颤巍巍地跪了一地,不敢出声。
可是那道对淑妃的处罚口谕圣旨却迟迟没有落下。
谢淑妃梨花带雨,哭得委屈又倔强,她不再辩解,只是含情脉脉弟看着老皇帝。她知道,老皇帝吃这一招。
果不其然,须臾之后,「淑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老皇帝也并不是色令智昏,只要是个心智健全的人,都万万做不出当场下药毒害圣上之事。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嫉妒淑妃独享盛宠,想要栽赃陷害。他的目光投到了锦衣华服却眼神呆滞的皇后身上。
皇后十分溺爱这隻暹罗猫,想必也不可能做出此等之事。
他的目光往殿下逡巡了一周,采翠这时冒死开口:「启禀皇上,其实这果冻,原本是东宫奉上的菜餚。」
话刚说出口,殿内众人嘘声一片,矛盾瞬间直指东宫。
「是奴婢猪油蒙了心智,鼓动娘娘买通那叫春儿的侍女,将东宫和景和宫的菜餚对换了。」
「皇上,这一切全都是奴婢的主意,与娘娘半点关係都没有啊,请皇上明鑑。」
采翠言辞激烈恳切,任在场谁看来都觉得淑妃何其无辜。商邵柔却知,谢淑妃定是抓住了那宫女不得了的把柄。
她既话已经说到此,想必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商邵柔不由地哀嘆一声,可转念一想心下又紧张起来,若皇帝相信她所说,东宫境况便要不利,春儿的性命也……
正当她惊惧万分时,春儿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地提了上来。
商邵柔心中直冒冷汗,背脊发凉。春儿颤抖无助的眼神令商邵柔坐立难安,她就要不顾一切衝上去。
李煜伸手压住了她,「柔儿,等等。」
商邵柔几乎下意识地便要甩开李煜的手,可是李煜眸光中滚烫的赤忱实在炫目。
「你曾说过,只要你想,东宫的一切便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所以春儿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李煜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如果不是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下,商邵柔也许会问他,为何知道了春儿曾是李劼手下之人之后他还愿意放过她。
可是如今时间紧迫,她需要明确的一个答案。「所以,你给春儿准备的生招是什么?」
商邵柔对李煜有一种信任,他一定会为了自己给春儿一个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于是,在圣上盛怒,宣布当斩之命令时,春儿以必死之心,高声呼喊:「皇上,奴婢愿以一天大的祥瑞来换取一偷生,请皇上听奴婢一言。」
在场众人皆觉得此婢女在做困兽之斗,皇帝已烦躁地摆了摆手,如今他要诘问的对象,是太子李煜。至于这个小宫女,死了便死了。
「十七皇子幸得太子殿下赠予的玉佩,才得以康健。听归来的太和巫师说,此玉佩灵蕴厚藏,断不可能只有一块儿。」
此话一出,圣上不耐烦的身影一顿。
「奴婢进宫前曾于玉华山因面偷学过玉灵子采石之术。奴婢整日侍奉于东宫,昨夜奴婢夜观天象,东宫后厨西北角有灵韵汇聚,久久不散,因此奴婢斗胆断言,东宫底下有一整座玉矿。」
「什么?」此话一出,满座皆譁然。众大臣交头接耳,既有欣喜,又闪着担忧警惕的光芒。
商邵柔怔然若失,春儿的说辞如昨日再现般,这些话,断不可能是春儿自己说的,那是她曾经对李煜说过的谎话。
玉矿一事,是东宫在宴会上扭转不利局面的关键,她怎么也没想到,李煜竟愿将此事为春儿铺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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