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选妃这日，宗室们看到的就是黑了一个度的秀女。
“今年的秀女怎么……这样黑？”坐于龙椅下两侧的燕王朱棣忍不住吐槽。位于朱棣身旁的徐妙云轻咳一声，提醒朱棣注意他说话的分寸。徐妙云身着亲王妃的翟衣，头上戴着的金凤钗也显得大方高贵。洪武帝与孙贵妃坐于上首。太子因病缺席，故而太子继妃吕氏就坐了离帝妃最近的位置。秦王夫妇、晋王、周王夫妇亦在。内庭总管手持秀女名册立于诸王、王妃之下，大声宣读着秀女名氏、祖籍、出身。秀女们都统一了妆容和服饰，一眼倒也分不清到底是谁更胜一筹。张凝意与黄贵仪仍处在一处，看着前面渐渐稀少的秀女队列，心里不免忐忑。洪武帝已经择出了二皇孙妃——马氏。她是已逝马皇后的族亲，父兄在朝中也是得力。秦世子妃为出身陕西的刘氏，也算是就近嫁了。晋世子妃为开国大将傅友德之女傅氏，也是本届秀女中出身数一数二的。晋王另一个适龄的儿子朱济烨，虽没有郡王封号，可也选了正妃谢氏；朱济熿，封昭德郡王，正妃为曹国公李景隆之女李氏。如此一来，就仅剩了燕世子妃与周世子妃还没有人选了。
孙贵妃忽道：“陛下，自碽妃妹妹崩逝，周王便一直养在臣妾身边，臣妾也算是周王的养母了。周世子边也算是臣妾的孙儿。如今臣妾的孙儿选妃，臣妾也想替孙儿找个好媳妇。”洪武帝大笑：“朕准了。你与周王也是多年未见，想必也是母子相念，待选妃过后，周王可携周王妃、周世子一同去你宫里。老四与老五一母同胞，便也去贵妃处一聚罢。”孙贵妃当下大喜：“臣妾谢陛下圣恩。”要说婆婆选儿媳都麻烦，更何况是祖母选孙媳。孙贵妃看了一批又一批的秀女，就是没有满意的：这个太高，那个太矮；这个举止不得体，那个看着就不老实……这些不带重样的理由让周王与周王妃哭笑不得。“贵妃娘娘这是闹哪出啊，这么多秀女，竟没一个瞧得顺眼的。”周王妃冯氏小声问道。“许是真的都不合心罢。”周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不会害了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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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句话的功夫，便轮到张凝意了。总管高声道：“秀女张氏，名凝意，年十七，北平人，祖上无官职。”闻言，张凝意走出队列，默默行礼。“竟真有白身女子做秀女。”朱棣一惊，“本王还以为再怎么也该有个一官半职的。”徐妙云撇了他一眼：“你还想要三哥那出身如此显赫的儿媳？次子三子所配都是国公女。”沉默已久的洪武帝突然道：“你是百姓子女，亲族之中并无一人在朝为官？”“回陛下，民女亲族不盛，更无人为官。”张凝意原本想快些撤回队列中的，没防备有这么一问，但还是沉稳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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