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尽管许妙音挣扎着不愿，但总还是乳母的“恐吓”更有力些。“四小姐若是再如此，老奴就把你找府外的绣娘替你做女红的事告诉魏国公。”乳母周氏悄悄告诉许妙音。徐妙音只得悻悻而归。

“三姨，外祖父说让你把《女则》抄十遍，他要亲自过目的。”朱高炽道，“外祖父还说在你抄完这十遍之前，都不能1踏出房门半步。”“啊？这不就是把我禁足了？不，这还不比禁足，禁足还不用抄书呢。”徐妙锦有些抓狂。“我要是你，我就赶紧回去抄，若是爹一高兴，兴许还能少抄几遍。”徐妙锦索性放弃挣扎：“反正今日都这么晚了，我就不抄了。再说，我若是一直不抄，爹还能一直拘着我不成？”话音落下，徐妙锦扬长而去。“二小姐，三小姐性子直，怕是容易跟老爷起冲突，还拜托二小姐多替三小姐说说好话。”徐妙锦的贴身侍女玲珑向来是要替她做好闯祸之后的善后工作的。“三妹的性子向来直来直去的，难免与父亲起冲突，我作为姐姐自然是要帮着她转圜的。倒是你比其他人多费些心。”“能替主子分忧，是奴婢的本分、福分。”……

被罚禁足的徐妙锦在自己的房里生闷气，打碎了好几个茶杯。“三小姐，你这是何苦，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玲珑劝道，又默默地清理碎瓷片。“我这哪是自己赌气，都是父亲，我从小就不被他喜欢，他也净偏心大姐姐了，就是大姐出嫁了，他也从没偏疼过我……”每当徐妙锦抱怨时，玲珑只是作为一个静静的倾听者，从不多说些什么。而徐妙锦说到情绪激动时也总会大哭一场，这时玲珑就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哭累了，也就不哭了，总还是小孩子，再睡上一觉，就什么事儿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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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春节也临近了。这亦是燕王妃和她的孩子们在南京城过的第一个春节。

“过几日你们父王可就要入京觐见了，到时也留下来和我们一同过节。你们也有段日子没见到你们父王了吧。”徐妙云嘱咐着孩子们，“过些日子，宫里也必然会安排新年家宴，到时候你们可不能在那种整个宗室的人都在的场合给我和你们父王丢脸。”孩子们也确实不少，长女玉英之前一直在北平吹沙子，看不出漂亮，如今在南京城里倒是养得细皮嫩肉，牛乳一样白的皮肤，几乎能掐出水来。朱高炽又胖了不少，从北平带来的衣服也有些紧了，但这都是被皇上惯出来的，皇上经常借问书之名留朱高炽在宫里用膳，宫里的伙食本就好，朱高炽自己又管不嘴，吃的比以往还多。月贵呢，也是一样，京城风水养人，她也跟着京城的贵女学起了打扮，对于胭脂水粉的挑选总是精益求精，出门前也总要仔仔细细地上妆。朱高煦由于整日泡在演武场，皮肤反倒是被晒得更黑了，不过他自己不在意，就不是什么大事。余下幼子朱高燧，幼女朱明仪渐渐地学会了走路、说话，美中不足的是很少有人听得懂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