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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异教徒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城市都被各种颜色的霓虹灯点亮。耳边时不时传来列车在空中行驶的声音——某些高大建筑之间有空中铁路连接。

其实,安子宿发现自己很讨厌这种高科技的生活,虽然各种高科技能让自己的生活更加方便,但是自己却毫无隐私可言,无数的摄像头布满在城市角落。无论好事亦或者是坏事发生,这段视频都能在五分钟之内编辑好,传遍四方。

无言地望着窗外的参照物飞速地向后退,安子宿的脑袋里突然浮现了一个身影,不知道牧凝夏现在怎么样了,找到新工作了吗?适应了在城市的生活没有?

他对牧凝夏的情感得很特殊,因为牧凝夏不但是他苏醒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更是和他一起经历了生死、逃出生天。

从某个方面来说,牧凝夏很像...很像她的家人,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安子宿无奈地想道。他一方面希望见到她,一方面又不想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性而牵连到她。

黑色的浮空车开始减速、降低,安子宿知道目的地要到了,这一次他没有遮遮掩掩,打算直接开到目的地。不过在停车之前,安子宿把身上写着自己姓名的白色工牌取下,虽然被喊错名字能在短时间内透支潜力,但暴露身份的可能性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安子宿虽然推测这一次造访白镜教堂的计划遭遇危险的几率不大,但是这里是信徒的主场,一旦遭遇不测,后果可能是毁灭性的,但他选择赌一把,因为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了解这个时代,而且了解自己冬眠前的神秘身份这个任务像重担一样压在自己身上,他必须尽快变强,而变强最快的方法就是游离于生死之间。

摸了摸藏在脚踝里的战术小刀,走下车,安子宿缓缓地靠近一座巨大的建筑,心跳开始渐渐地加速,虽然这只是众多白镜教堂中的一间,但神秘的教皇和近乎于梦魇的思想钢印还是令他有些紧张。

这是一座白镜教堂,它矗立在一片空旷的角落里,望着这孤独的白色建筑,安子宿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这是一座棱角、层次分明的哥特式教堂,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其似乎象征着教皇本人就是一位逆时代的先驱,同时挑战着这个时代所有的赛博势力。

木制的大门有三人高,此时正在向两边敞开,至于教堂内部的样子,则是深邃得看不见底,如果你站在门外望向教堂内部,它会给你一种被深渊凝视的感觉。

教堂內部的装修,包括地板、墙壁在内都是是纯白色的,穹顶是一块散发着微微白光的巨大镜子,当你从下往上看的时候,会觉得镜子里的画面微微失真,那是穹顶的弧度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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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的左右两边各放了五排木制椅子,椅子上面几乎坐满了虔诚的信徒,只剩下后排的几个孤零零的座位。

安子宿像猫一样,踏出的脚步寂静无声,慢慢地挪到了后排仅剩的空位之一。

眼睛瞄了瞄台上准备做日常祷告的牧师,只见他也是穿着袍,但颜色却是紫色,看起来等级比黑袍人要高。但安子宿的视线只聚焦在牧师面前摆着的一个黄铜色的麦克风,和“来生”里那些黑袍人带来的一模一样。安子宿望了望周围的人,模仿他们坐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真正感到无助的人,必会得到教皇冕下的怜悯。”

“真正感到负罪的人,必会得到教皇冕下的赦免。”

“愿教皇的恩惠、慈爱,与你们同在!”

无形的磁性声音通过黄铜色的麦克风响彻整个教堂,安子宿能明显地感觉到这里的回声要比在“来生”时强了好几倍。安子宿想到了教堂镜子状的穹顶结构,这能够增强回声效果。

“如果,教皇冕下遭遇了诋毁和攻击,我们必将誓死维护教皇冕下的名誉和地位。

“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清理一下偷溜进来的小老鼠,持有邪恶观点的异教徒!”牧师的态度和语气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大门“哐当”的一声,合上了!深色的黑暗占据了大部分的视野,只剩下几盏暗红色的煤油灯挂在远处的墙壁上,照耀着台上的紫衣牧师,此时他的双眼正看向位于后排的安子宿的位置。

几乎是同时,安子宿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仍然站在台上的紫衣牧师,但是周围的人却在这时,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挡住安子宿的视线。

“清理异教徒!”

“维护教皇冕下的威严!”

人群的情绪逐渐变得狂热,眼神里充满了嗜血的凶光,嘴里的唾液飞溅,开始毫无章法地挥舞着双手。

只剩下安子宿一个人坐在原地。

“该死,怎么这群人突然间都变成了疯子?老子不就是不信仰教皇吗?至于要被当成邪恶的异教徒清理么?安子宿暗骂道。

这是,一道身影缓缓接近安子宿,正是被人群挡住后,消失在安子宿视野里的牧师!原来他此时已经趁机来到了安子宿的近处。

“原来小老鼠在这啊。”牧师轻笑道。

原本喧嚣的人群被这一句轻语瞬间停下了躁动,每个人的身体都没有动,但脑袋却是缓缓地朝安子宿转过来,上百双渴望鲜血的眼睛同时盯着安子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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