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证物

随着电梯门在地下十八层打开，原本一片漆黑的证物室灯光沿着走廊两侧次第亮起。门外两部下挂机枪的摄像头同步转向了电梯口对准了他们，扫描过二人之后又转向了别处。

张青带着张陆朝着走廊深处走去，直到走廊尽头最后一间房内。三具义体静静地躺在桌子上，腹部、头部、四肢均是打开的状态。其中两具完好无损，另外一具，中间中枢神经连接位烧的漆黑。

这三具义体看上去比普通人更加高大一点，外表与人类皮肤无异，内部闪着金属光泽，每一个零件都精美异常，尽管投入使用后他们就不会暴露在空气中，但制作人还是追求尽善尽美。张陆感受到了制作这套义体的人，是抱着制作一台艺术品，而非工具的心态去做的。

只是这脸么，完全是王仲年轻时的样子，张陆只在纪录片和广告牌上见过。

对照不久前看过的实验录像，张陆仔细对比着三具义体。实物给了他更加直接的感受，渐渐地，一种不协调地感觉浮现在心底。这三具身体的体表，大面积可开启，手臂、肩膀、背部、腿部，然而明明没有设计过内置武器，也没有预留改装位置。被烧的那一具，与另外两具相比，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看上去似乎更加闪亮……

按照张青的说法，蜂巢的调查已经排除掉了网络攻击，而且按照三名义体医生的证词，手术过程也严格遵守了程序。那么要么是义体组装前就已经预制了病毒，要么就是手术中植入病毒。总不能说，方舟之主用盗版固件吧。

张陆走到三具义体旁边，每一具都切了一点样品下来，特别是烧焦的那具，他除了烧焦的部分，又切了点完整的部分下来。

张远的浮空车残骸被存放在另一个房间里。

摆在房间中间的残骸像是从内部爆开的罐头。旁边播放着全息投影，模拟着爆炸过程。按蜂巢的模拟，浮空车从内部爆炸……引爆位置就在张远的右前方，那里是赵良的位置。

看起来蜂巢已经推测出爆炸的主因就是赵良引爆了体内或随身携带的爆炸物。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针对赵良的调查。张青告诉他，蜂巢已经调查过他的生活轨迹和账户资金流水，目前都没发现异常。现在部的调查方向已经转向赵良是死间，只是暂时还没有收获。

能够跟在张远身边十余年，说明张远对赵良格外信任。也说明了如果是赵良做的，那么他也足够高明。也许短期的调查很难拿出结果。

“青姐，连赵良都有问题，你觉得我敢直接回来么？”张陆一边下载着案卷，一边与张青聊着。

“案卷也看了，证物也违规拿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接下来我要去二十层了，青姐你别跟着。再往下走，被监控拍下来你就说不清了。”

“你要进暗狱？”

“不然呢？来都来了，不见见刘铭怎么行。”

“喂，你知道王腾的案子是我负责么？”

“怎么了？”

“尽快找到小佳……她这样下去不行。”

“好。”

说完张陆自顾自走了出去。张青没有跟上，张陆说的是对的，这两件案子都不在她手里，她出现在暗狱就是自讨苦吃。张陆就算被看到了，事后一个人也好脱身。

……

张陆告别了青姐，一个人来到地下二十层。电梯打开，他直接走了进去。没有扫描，也没有搜身，所有的摄像头都默默地转了一个角度。

十分钟前在证物室，他的手机收到一条讯息：“下来见我。”

张陆想来，最近在下面想见自己的人应该只有刘铭。看到所有的安保系统都已经关闭，张陆知道刘铭已经控制了暗狱。

黑暗的走廊里，传来敲击金属的声音。张陆循声走去，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牢房门口，叩响了铁门。

自动门打开，刘铭坐在床上，桌子上扔着本该插在他脖子上的屏蔽器，屏蔽器旁边还泡了一壶茶。他好像等了张陆很久一样，指了指桌旁的椅子：“水都凉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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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呢？”

“睡了，今晚我让存储催眠瓦斯的阀门松开了一点点。”

“小佳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你把她怎么了？”

“王睿是个好孩子，无论是从能力上还是心性上。我猜这一点你已经看到了。只是有的时候太被动了。所以需要有人去推他一把。你也是，我一直觉得张远对你有点苛求，但你自从十五岁加入蜂巢以来，已经比他当年的表现好得多。特别是近几年没了当初的狠劲，反而是沉稳了不少。”

张陆心里苦笑不已，还不是怕被你们发现里面换人了么。

“刘叔，你找我下来总不是专门来夸我的吧。”

“你，萧寒、小佳还有王睿，差不多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看看自己孩子有错么？”

“我看到张远那天乘坐的浮空车了，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赵良动的手。之前我已经让萧寒留在王睿身边。”

“你连王睿身边的人都信不过了？”

“要不然我为什么自己来见你？”

“如果刚刚，张青执意要跟你过来，你会不会杀了她？”

“刘叔你别开玩笑了。王仲不是你杀的，你想要控制方舟的话，能选择的手段更多，做的也更隐蔽。小佳给我的程序已经让我如入无人之境了，那么给她编程的你呢？比如这暗狱，已经变得跟你家似的了。”

“而且你如果想通过王仲德义体直接控制他，谁也没办法。再说了，所有的公司里除了方舟，别人未必能给你你想要的经费额度。”关于张青的问题，张陆不咸不淡地一句带了过去。

刘铭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