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擎不在的第三天。
古琴前,蔡琰呆呆的坐着,打不起丝毫兴致来抚琴,似乎没有了听众,再美妙的琴音也失去了意义一般。
怀里抱着一柄宝剑,是那位将军不小心忘在这里的。
剑身上还刻着字:御赐渤海王剑。
这是渤海王刘悝的剑,那位蒙冤的先帝之弟,据说颇受治下子民爱戴,听到他自杀的消息时,百姓无不惋惜。
所以,这位来自冀州的将军,是渤海王之子?
蔡琰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失落,他是汉室宗亲,而她是罪臣之女。
「小姐,太阳这么好,你这么闷在屋里啊!」堂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蔡琰闻言,连忙把剑放在一边,随手拿过来一卷帛书。
是回来的杏枝,本来被蔡琰遣散了,得知蔡琰无事,便寻着遣散的奴仆都回来了。
杏枝入屋,看了一眼蔡琰,又看了看一旁的宝剑。
「小姐,帛书拿反了。」
蔡琰这才意识到,顿时红着脸,将它调回来。
杏枝笑了笑,虽然不知道这剑来历,但她知道,小姐以前不喜剑。
此剑必有来头!
她一边支起窗户通风,一边道:「城南的桃花开了,今年是个暖春,农民已经开始在轻田上翻种了。」
说完,她皱了皱眉头,小姐好像没在听!
「小姐?」
蔡琰回过神,疑惑的看着杏枝。
「往年二月的时候,你都是衝着往外跑,拦都拦不住,现在是怎么了吗?」杏枝觉得很是苦恼。
从小作为蔡琰的贴身侍婢,她向来有话直问。
「杏枝,你去城门看看,有没有一支军队来圉县。」
「军队,是黄巾军吗?不会吧,又要来,对了,小姐,你到底是如何逃脱的,能说给杏枝听听吗?」
蔡琰不想说,也不想听别人说话,甚至觉得以前可可爱爱的杏枝有些聒噪。
怎么会突然这么觉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杏枝,你去忙吧,我要习字了。」
……
雒阳,皇宫。
「来,朕教你,这是横……」
南殿之中,刘宏一手搂着宫女,一手捏着她的手,在一张很大的大案前,一笔一划的教着。
每写出一笔,他另外一隻手便会在宫女身上做同样的动作。
「这是竖!」说着,他从上往下掏了一遍。
「这是勾……」
不等刘宏有所动作,廊道上一道身影悠悠颤颤的跑了过来。
「陛下——陛下——」
言语之中,惊慌失措。
刘宏一看,竟是张常侍。
「张常侍,何事惊慌?」刘宏不悦道,显然对后者破坏了他的雅兴很是不满。
「陛下——,朱儁败了,已退守长社,波才要率大军围城,情况十分危急,请陛下速发救兵!」
「啪」的一声,刘宏手中毛笔坠地,溅起一道墨渍。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啊?」刘宏双手哆嗦着,推开了宫女,「速去召集百官朝议!」
张让看这慌了神的刘宏,连忙宽慰道:「陛下,百官已经在等候陛下了。」
「好,速速过去。」
刘宏刚走一步,忽觉一阵恍惚,眼前顿时一黑。
「陛下没事吧!」宫女连忙将他扶住,不料被刘宏一把推开。
「莫要坏朕的大事!」
说着,他自己有些踉跄地走了过去。
朝堂之上,百官噤声,死气沉沉。
没有人愿意去触刘宏的霉头,马元义伏诛之后,刘宏所为竟然和以前并无二样,好似皇甫嵩朱儁卢植出征胜券在握一般。
刘宏一心沉迷后宫女色,完全不理朝政,而朝事,几乎都是张让几位中常侍在打理。
甚至公然宣称:张常侍是吾公,赵常侍是吾母。
无后的宦官有了孩子,死了爹的皇帝有了父母,相亲相爱,人间喜剧。
然而一有坏消息传来,刘宏就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这个时候,他才会想到百官。
「皇甫嵩、朱儁被围,你们快说说如何是好!」刘宏急道。
大将军何进上前,「方今之际,唯有派兵支援,只是,朝中已无多余兵马。」
「速召边军回防如何?」刘宏提议道。
何进听闻脸皮都不由得颤了颤,召边军回防,什么样的脑子能想出这种主意。
他一屠户都明白这个道理,边关无论如何不容有失。
「陛下,臣提议拜曹孟德为骑都尉,率军前往颍川营救。」
「准奏!」
「报——」
刘宏话音刚落,殿外又传来了新报,稍稍松下来的心再度一紧。
「南阳郡军报:张曼成部已经攻占宛县,太守褚贡战死。」
「报——」
「北中郎将卢植军报:渔阳发生叛乱,幽州刺史郭勋、广阳太守被杀,涿郡告急,冀州战事焦灼,虽有小胜,恐难速胜,请朝廷调拨粮草支援。」
「支援支援支援,什么都要支援!朕要他们何用!」刘宏怒火外放,随手抄起手头一卷竹简,对着通报之人劈头盖脸的砸去。
「叫他们直接报丧算了!」
「还有吗?卜巳占了东郡,褚贡又丢了南阳,还有别的地方吗?都一起报,气死朕算了!」
刘宏喊着,将余下几卷竹简也朝着殿下砸去。
报信官匍匐在地,躲也不躲,任凭竹简砸在自己身上。
「你们还要朕如何?说啊!」
「要朕放开党禁,朕放开了,要招兵买马,朕也允了,三员大将出征,为何区区流民都对付不了,朝廷威严何存?」
「你们有何脸面站在这朝堂之上!你们有何脸面说自己是一名汉臣!」
「废物!朕看你们都是废物!」
百官噤声,朝堂成了刘宏的独角戏。
「左丰!」
「奴婢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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