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又记得她刚刚嫁给赵清河的时候是个说话温声细语会脸红的小姑娘呢?
成亲一年,她的肚子还没动静,婆母却给她生了一对小姑子。
月子都是她给伺候的。
村里闲言碎语压得她抬不起头,婆母羞愧得上吊,公爹和丈夫为了凑丧葬钱进山打猎,两个人去,只有一个活着回来。
家里伤的伤,小的小,她咬牙抗了下来。
在娘家门前跪了三天借了一大笔钱把婆母和公爹的丧事办了,又给丈夫请郎中看伤。
两个小姑子用筐子装着,放在地头树荫下,自己一个人干农活。回到家还要做家务给丈夫换药熬药。
那药方里的黄连都没她的眼泪苦。
过了几年日子好了些,生了个儿子,脑子不太灵光,到了三岁话都说不清楚两句。
村里看笑话的多,指着她儿子笑他是个傻子,指着她骂丧门星。
三个孩子出门玩,多半带着一身伤回来。
她终于豁了脸面见一个撕一个,骂遍全村无敌手。
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现在这副不讲理的样子呢?
为什么自己吃过了苦不甘心,要让别人也吃一遍?
姑娘说得对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环山村的人是不待见她,可是他们对勇山却是善意满满,不让别人叫他傻子,跟他说他跟别人一样聪明,还让人给他道歉…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
邝氏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自己受过的委屈一次性哭出来。
“唉,你别哭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我…魏叔也教训过我了,环山村不兴打媳妇,再生气也不行。”
“嫂子,你别哭了。我和香芸现在就去挨家挨户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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