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瞅了一眼。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泪渍、尘土、褶皱,实在是惨不忍睹。
着实不是能穿出去见人的样子,更别说这还是个“病号服”了。
如果此时锦钟不是我的父亲,我一定得剜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那我该怎么办啊?”我无奈地发问。
“不用担心。”
只见枫烨麻利地揭开床板,一阵捣鼓就翻出一套衣服,还有一双鞋,端放在了床上。
然后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木质的梳子,拿在手里晃了晃,眼冒金光地说:“需要我给你梳头吗!”
我从她手里接下了梳子,支支吾吾地拒绝:“不,不用了。”
感觉如果是在这里答应了她,我就得被好好“修理”一番了,女人们的化妆欲实在太吓人了。
当我正想问我该在哪里换装时,枫烨已经示意锦铃变出了一张银灿灿的穿衣镜,“咚”的一声立在我的眼前。
当我还在为他们风卷残云的行动效率感到来不及反应时。
枫烨已经拉着另外二人走到了门前,挥手向我作别:“我们就不打扰你换衣服啦,换好了叫我。”
等等,门不是坏了吗?
正当我想这么提醒他们之时,才发现房门也在我没能发现的时候被彻底修好了,只留下关闭门扉的余音与我作伴。
看着在一瞬间大变了模样的房间,我产生了一种“忽如梦醒”的错觉。
我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脑袋,最终还是拿起了衣服……
……
一面薄墙之外,三人沉默地倚靠在墙根、窗边,沉默不语。
夜幕已致,却无月色凄凉,唯有黄澄澄的光叶片片肆意洒落,如梦似幻。
这副奇景,就如镜花水月,触之则溃。
最终一寸不留,徒有寂寥。
看着枫叶的虚光在掌中消弭,锦钟对着空处说道:“真没料到啊,竟然会失忆。”
“是啊,我也没想到。”枫烨回答。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你说‘她’,看到自己外表的那一刻——会是什么反应呢?”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的钟铃首次主动地开口。
“不知道,”枫烨回答,“但我觉得应当在这时留给他充足的私人空间。”
“我相信他。”——上句不接下句的一句话。
枫烨看了看锦铃,还是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然后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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