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迪克带到了距离目的地相对较近的一条街道上，泰瑞就毅然决然的甩开迪克的胳膊，让对方自己扶着墙慢慢挪过去了。
这固然引来了迪克幽怨的白眼，但黑和白都不认为将对方送到其本人所熟悉的地方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就算迪克没有这么阴险的给他们布置陷阱，难保蝙蝠侠不会‘闻着味道’摸过来。
于是泰瑞就走到一个比较远且阴暗的地方，确认迪克在无力的摁响门铃，最终摔进了打开的诊所大门后，才疾步离开。
可就在泰瑞离开不过数秒后，黑暗骑士就从空中落了下来。
藏在蝙蝠面具后面的双眼复杂的望着泰瑞消失的方向，踌躇了好一阵，才转身走进了那家诊所里面。
这家诊所的医生还算靠谱，曾经收留过刚出道时不小心被犯罪分子重伤的蝙蝠侠，所以曾经作为罗宾的迪克才会同样知道这个地方。
诊所的医生是一个头发都白了一半的老太太，瘦小的身躯将迪克扶上病床，弓着背忙碌的寻找着消毒器具。
她在救人的时候浑然不关心外界的情况，蝙蝠侠走了进来，也权当没看见。
迪克的脸上毫无血色，闭眼躺在病床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眼：“格瑞丝夫人，缝合前能给我来一针麻……”
迪克看到了那将自己全身笼盖的高大阴影，后半截话硬生生的缩了回去，吞了一口唾沫。
“我的意思是，缝合前给我来一针兴奋剂之类的，纯爷们就是要感受痛苦。”
很可惜，迪克的耍宝并没能转移蝙蝠侠的注意力。
“为什么要擅自行动？”
迪克沉默了，将脑袋扭了过去。
蝙蝠侠那沙哑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在你还是罗宾的时候，我无数次告诫过你，在接触任何一个危险的罪犯之前，要先尽可能的收集对方的一切信息……”
“那你呢？！”
迪克扭过头来，此刻他的表情上没了畏惧，而是用相同的愤怒眼神盯着蝙蝠侠。
“你知道泰瑞·皮克斯的一切信息，对吧，你连他藏在哪里都知道，你知道他持有红灯戒，你或许——你肯定也知道他那些能把物体像素化了以后收入取出的能力。
你什么都知道，我猜你甚至知道泰瑞为什么会变成罪犯？”
迪克的愤怒中带上了一些嘲笑和一些质问：“可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你总是远远的，蹲在那些漆黑的角落，你看着他们，看着小丑、看着泰瑞，甚至是看着我！”
“你在等什么？等他们露出犯罪的马脚以后，上去揍他们一拳吗？”
“瞧啊！”
“你甚至立刻就出现在了受伤的我这里，那你也一定看到了泰瑞，你为什么不去抓他呢？”
“真是感谢你教给我的那些本领，虽然一开始我不知道，但在跟泰瑞简单聊过几句以后，我甚至能通过推理能力猜测出来。”
“他与我之间，差了多久？”
蝙蝠侠像是雕塑一样站在病床前，就像是一具没有感情的木桩。
直到格瑞丝医生端着一个装满手术器具托盘走了过来，皱起眉头说了一声。
“让一让，你挡住无影灯了。”
蝙蝠侠这才退开了几步，而迪克也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静静的看着这位尽职尽责的老太太揭开了他胸口的制服，然后小心的用镊子夹着消毒棉球，在伤口上轻轻的沾拭着。
洁白的酒精棉球迅速的被血液染红，接着老太太把血棉球丢进垃圾篓里，用喷雾和湿巾给镊子过一遍消毒，然后又夹起一颗棉球。
“三个月。”
蝙蝠侠说道。
“那时候我太忙碌，我没有去调查那家福利院，我——我还没有深刻的认识到哥谭警局的内部也全是问题。”
“幸好你现在什么都能查得出来。”
迪克的瞳仁再次移转到蝙蝠侠的身上，盯着那副遮掩了一切情绪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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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被你收养的时候，泰瑞在哪里？”
“住在垃圾场里，重病垂死。”
“……福利院？他的父母呢？”
蝙蝠侠再度沉默。
迪克露出了恍然的表情，甚至还故意将面部每个部分的肌肉牵扯幅度变大，非常浮夸的感慨。
“哇哦，难怪他当时突然就想杀了我，我现在倒不是不能理解了。”
“所以你知道那么多，那你在知道泰瑞的藏身处后，有没有想过去道个歉？”
“摘下你的面具，当面告诉他，告诉他心里当年的那个孩子，你的疏忽、你的大意、你的年轻。”
蝙蝠侠仍旧沉默。
迪克的眼神中终于带上了些许的悲哀。
其实他知道蝙蝠侠是做不到的。
蝙蝠侠不可能道歉，布鲁斯也不可能道歉。
强大、坚定、沉默，而且寒冷。
这才是蝙蝠侠，改变不了其中任何一点。
“我会离开哥谭。”
消过毒的手术针穿过了迪克胸口的皮肤，细细的可吸收缝合线在提拉的过程中粘上了血色。
“不只是完成学业——我会去另一座城市。”
“哥谭已经不适合我了，你永远不变，可我却不再是你的罗宾了。”
迪克看着蝙蝠侠，就像是少年时期仰望着那高大的，给人充分安全感的黑色身影，那遮蔽着他的黑色斗篷。
无影灯被格瑞丝太太拨弄到了另一个角度，刺目的光线充盈了迪克的全部视野。
他的目光也终于不再被那道漆黑的身影所笼罩。
“但是在那之前，我会想办法帮你——也是帮泰瑞，我会想办法帮忙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用我的方式。”
……
白给黑进行了一次鸟枪换炮。
他又做了一套不锈钢套装，以及一套不锈钢工具，全部塞进了黑的物品栏里面。
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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