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柯杰的脑海中，闪过与聂老在办公室里的场景。
半个月前，聂老办公室。
“聂老，那…那要是刘川下出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新手该怎么办？”
“老实说，他的创造性，一直是我望尘莫及的……”柯杰看着聂老，相当坦白。
听到这话，聂老沉默了片刻，点上了一支香烟，吞云吐雾之后，语重心长道：“柯杰，你要记住，你是在挑战刘川。”
“既然是挑战，那就是一场豪赌。”
“你唯一的胜算，就是打乱棋局，捡漏！”
“听明白了吗？遇事不决，碰就完事了！”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棋盘前，柯杰猛然间心神一震！
对啊，遇事不决，碰就完事了！
本来就是一场豪赌！
我要做的没别的，就是将筹码不断地放大，最后博取一线生机！
想到这，柯杰的心态，反而是越发地平静了下来。
深吸了口气，他缓缓放下挠头的手，大脑马力全开，眼前不断地闪过变化图。
“我还就不信了，你能比聂老还强吗？”
“人的脑力，对于棋局的掌控力，总有一个限度。”
“那我就以聂老为限，尽可能地扰乱你的构思，看看究竟你能撑到哪一步！”
啪！
柯杰高高举起棋子，重重怕在棋盘之上！
九之十七！
碰！
这颗棋子，仿佛巨石落入棋盘！
轰然之间，炸裂全局！
分投是吧？
脱先是吧？
不管你怎么走，我都碰上去！
这一步棋，就像是最残酷的贴身肉搏，拳拳到肉！
非死即伤，避无可避！
随着这颗棋子落下，刘川依旧是面无表情，可眼神中还是闪过一抹浓浓的惊讶。
“如此求变，看来是聂老传授的绝招了。”
“唉，不知道是我脸太大，还是柯杰忒不要脸，竟然都研究到这个地步了……”
看着这一步凶悍的碰，刘川心头不禁叹了口气。
不过，就在下一秒，他的嘴角便轻轻扬起了一抹弧度。
“很不错的求变，不愧是棋圣。”
“但很可惜，柯杰，还有聂老，你们都忽略了一点。”
“我一味地简化变化，并非是怕了你们。”
“我只是怕了远在任何人类之上的绝艺罢了！”
思绪至此，刘川目光灼灼地看向棋盘。
自己前几手，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简化。
却在不知不觉间，将棋盘框死在了一定的限度之内。
也就是说，以自己目前的计算力，还有掌控力，已经完全不惧任何求变！
啪！
刘川眼神一凝，毫不留情落子！
三之十七！
托三三！
“怕了吗？”
“这样就怕了吗？”
看到这一步，柯杰心头轻蔑地冷笑。
又是脱先，还是托三三。
很显然是不敢正面应战！
“怕了，你就已经输定了！”
“刘川，接受我的审判吧！”
砰！
柯杰气势恢弘地出手！
四之十七！
无情扳住！
想活角？
那就给我死死地活到二路去！
柯杰眼神凶狠，目光自然地落在了棋盘的左上角。
“这里先手取势，碰和分投的交换，虽然没赚，可子效上来说，我没亏。”
“腾出手来，引发左上角的大战，这盘棋，我的希望就非常大了！”
思绪至此，柯杰兴奋地看向了左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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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内心非常期待刘川的下一手。
心头忍不住呢喃道：“做活吧，刘川，只要你做活，那我就可以提前开香槟了……”
然而，就在这时。
刘川眼神同样凶狠，面庞上的面无表情，仿佛化为了最犀利的剑锋，直刺棋盘！
啪！
十四之十二！
碰！
“碰？竟然是碰？”
“又是脱先？”
“而且还是碰！怎么可能！”
看到这一步，柯杰心头开香槟的期望落空，一股浓重的危机感，一瞬之间彻底席卷心头！
他突然有种错觉，自己是一只小猫咪，不停地对着沉睡的东北虎用喵喵拳。
东北虎皮糙肉厚，不理会喵喵拳，自己却以为老虎是怕了！
可总算，东北虎不厌其烦，只是翻了个身，随意一拍。
自己弱小的身躯，便连滚带爬，往后飞了三十来米远，生死未卜！
直到这一刻，柯杰凝视着棋盘，额前却是冒出了丝丝冷汗。
“难道…他避战，根本不是因为他应付不了复杂局面。”
“只是因为，在他心中有一个假想敌，在那种复杂的局面下，他没有把握。”
“可随着那几手的简化落下，目前的局面，刘川认为自己已经无人能敌？！”
想到这一点，柯杰心头，如坠冰窟。
他的眼前闪过一個又一个变化图，卯足脑力分析着刘川的“碰”。
片刻后，他惊讶地发现，比起自己之前毫无意义，只是在挑衅的“碰”。
刘川这一步“碰”，竟然已经完全地铺垫好了，后续至少五十手的战斗！
“一子顾全局！”
“比起一子解双征，还要妙！”
“可是，不可能啊！人的计算力，真的能达到这个程度吗？！”
柯杰挠着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棋盘。
这是碰的对决。
明明都是无厘头的一手。
可刘川强悍的掌控力，远远地超过了自己！
“我的策略，还是失败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
柯杰绝望地低下头，颓然地看向了全局，陷入了长考。
恍惚之间，他心头不禁自问。
要是聂老遇到这样的局面，又会怎么下？
换了个思维方式，他眼前的棋局，似乎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距离循环赛决胜局开局，已经过去了快一小时。
门外的聂老，总算是耐不住性子，轻轻打开了房门。
穿过幽暗的玄关时，聂老的心情无比紧张。
简直比他当年坐错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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