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以及之前的那些受害者，恐怕全是‘他’准备好的皮相。”
白川小心地躲着地面上的血迹，在屋内缓缓踱步。
“《中山玉柜经服气消三虫诀》曾言‘三魂伏于身，七魄藏于府’，这些人被掏空的，只怕并非只有内脏啊。”
最开始，白川本以为，这件案子，大概是某些崇拜鬼王之人，为了奉养恶鬼，才去欺骗一些普通人，作为鬼王的养料，充实鬼王的力量。
直到他看见了那三炷香，才知道，事情并没有自己想想地那么简单。
这佛骨琉璃香，可没那么好弄到。
不仅需要弄到佛门高僧的佛骨舍利，还得熟知制香和祭祀的流程。
否则，不但没办法成香，反而还会做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要知道，这佛骨舍利，可是域外天魔的最爱，一旦调配不好，仪式不对，燃香之后，引来魔种，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甚至于，白川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有白家之人参与其中。
要知道，这佛骨琉璃香这种玩意，可不是谁都能搞得到的。
嗯……这佛骨舍利的来源，可以查一查，说不定会有些什么意外的发现。
想到就做，白川直接给许云峰下了命令：“许哥，麻烦安排人，暗地里查查各大寺院的佛塔和高僧金身，看看有没有失窃的。”
“好。”许云峰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然后开口说道，“不过，白队，有佛骨金身的寺庙，不在少数，暗查的话，可能得要不少的时间，会不会来不及？”
其实，许云峰更倾向于让各寺庙自查，不但省事儿，效率也会更高。
“没事儿，先从近期有快速发展的寺庙查起。”白川摆摆手，示意无妨，“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这佛骨是偷来的，直接进行大规模筛查，容易打草惊蛇。”
反正也只是试试，万一这些寺庙里有人跟那些拥趸沆瀣一气，引起了对方警觉，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回复了许云峰后，白川在男人的尸体旁蹲了下去，观察了半晌，无奈地抬头问道：“你们有人懂这个吗？”
别看白川书读得多，但对验尸这种东西，却是没有太深的涉猎，看了半天，也只能得出男人身上有利爪抓挠和啃食的痕迹。
“有！”听到白川的问题，阿绣腾的一下举起手来，“白川哥哥，这个我学过！”
自古医蛊不分家，验尸和验伤可是蛊师的必修课之一。
尤其是在苗疆这个地方，蛊术诡谲，手段多变。
如果弄不清楚的死因，那跟让全村人等死也没多大区别了。
当了半天观众阿绣终于找到了能够发挥的地方，撸胳膊挽袖子地就跑到了尸体旁边，也不嫌恶心，炁灌双手，做好了防护后，便摆弄了起来。
看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脸兴奋地摆弄着那具异常惨烈的尸体，许云峰不由吞了口吐沫，凑到白川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個……白队，听说您去过苗疆，那儿的人，都这么……这么大胆吗？”
许云峰想了半天，才吐出一个不带贬义的词语。
“是……吧……”白川有些迟疑地答道，“听说他们那边挺乱的，可能……习惯了？”
看着阿绣那个摇头晃脑的样子。就连一向淡定的张灵玉都不由抽了抽嘴角，感叹着人类的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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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的阿绣，把两具尸体都检查了个遍，才甩掉手上的鲜血，散开了保护双手的气膜，跑了过来。
“白川哥哥，我查完啦。”阿绣献宝似的说道，“这俩人的死因，就跟咱们看到的一样，都是因为内脏被掏空而导致的。”
“那个男的，应该是先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脑袋，然后腹部被划开，体腔内部有啃咬的痕迹，内脏应该是被那玩意儿给吃掉了，从身上其他的伤势来看，在内脏被吃掉的过程中，他应该有过剧烈挣扎和攻击对方的举动。”
“女的应该是先被按倒，然后才被翻过来开膛破肚的。”
阿绣指了指女尸腰背那里不正常的扭曲，做了先踩后翻身的动作。
“我查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下的手，但他们与那东西接触的地方，都有阴气侵蚀的痕迹，大概可以归类为山精鬼物。”
“灵玉真人？”白川点点头，看向了张灵玉。
若说辨认鬼物，张灵玉这个正一嫡传，可是专业的。
只见张灵玉伸指凌空画下一道符咒，诵道：“天灵地灵，天地交并。受差将吏，无辄容情。擒捉鬼贼，速至阶前。急急如律令！”
数道黑影从他脚下钻出，化作看不清面目的鬼卒，伏在其身前。
“寻邪，勘鬼！”
张灵玉一声令下，一众鬼卒化作阵阵阴风，在屋内来回穿梭，头顶的吊灯被吹得吱嘎作响，灯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停。
几个呼吸之间，鬼卒便将屋内巡视一遍，围着张灵玉逡巡三圈后，才逐渐散去。
“呼……”张灵玉呼出一口寒气，缓缓道，“应是饿鬼之流，应召而来，现在已没了踪迹。”
白川问道：“孤魂野鬼还是……？”
“已成气候。”张灵玉摇摇头，有些奇怪地说道，“但应该还到不了鬼王的层次，难道这个仪式，刚开始不久？”
“恐怕不是。”白川的看法，却没有张灵玉那么乐观，“若只是只饿鬼，可做不到悄无声息地杀死这两人后，不留痕迹地溜走。”
要知道，这两人的尸体上，可还有着阴气的残留的。
这便可以证明，公司员工到达，距离这两人的死亡时间并不久，可遍寻屋内，也未发现鬼物逃离的痕迹，而这屋内也没有鬼物隐藏。
总不能，这饿鬼做完案之后，直接轮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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