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则,走到现在,我也知道你费了有多大的劲,毕竟这条路凶险万分,稍一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不过,我觉得我们是否可以告知宜都王鸿雁阁的存在,在人事安排上效率可以更高些,做到人尽己用。而借助宜都王的力量,我们的人可以更多地安插到宫中。万一事态有变,也好及时回旋。”
“之前并不是没想过。但考虑到鸿雁阁是我的底牌,也是我的退路。每个人都应该留有自己的一条退路,我觉得恐怕宜都王也是。他和我现在虽然一起倾力合作,但恐怕他也有我不知晓的部署。而且刘义隆这人素来多疑,若他知道我背后还有这么一个神秘莫测的组织,而我又是阁主,只怕他更会揣测我协助他的用意,我俩的交往都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檀雪摇了摇头:“我真是见识太短,还是你深谋远虑想得更是周到。”
“不过现在这样的处境,父亲和兄长们是越陷越深了,我们檀家是彻底地和士族们决裂了。这次替皇上办事,办好了固然获得皇上的荣宠,但一定被士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办不好,皇上那边也没法交差。所以叮嘱鸿雁阁的人暗中保护我的父亲和兄长,必要时还需要促进父亲所办之事的顺利推进。”
“是。”檀雪简短地答道。
“说起来,我让刘义隆去宫内找皇帝,为了裴四小姐的事情求情,却也是给自己挖了坑。我早该想到的,哎,现在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他一脸懊悔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檀雪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温柔地开解道:“人算不如天算,这件事情并不怪你,在我们助宜都王走上这条道路时,就迟早是要面对的。好在事情也都在我们的掌握间,结果也不算糟。只不过眼下,我们和宜都王就更需要同舟共济了。”
她舒缓的语气犹如徐徐清风让他的心情瞬间宁静下来。他抬头看她,她眼中的决心令他动容:“檀雪,是否我的决定你都支持?哪怕是错误的?”
“你是我的公子,也是我的阁主。在我眼中,只有执行,我不会去考虑错与对否。”
玄则突然执拗起来:“若是错的呢?”
檀雪看着他的模样,就像一个认死理的孩子,满面通红,眼神倔强,突然笑了起来:“若是错的我也听你的。不是要同舟共济吗,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他的心中忽然轰地一声落地,原来面前女子的认同,对他是如此的重要。
室外有细雨悄悄地落了下来,打在瓦梁上、草木间,润物细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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