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亡灵使徒

按时间来看，现在是处于秋季的尾巴上，而只有夏季那般最炎热的天气依旧笼罩着矛屋，学院里到处充满着昏昏欲睡的寂静。路面两旁原本青翠欲滴的椰树，自从黑暗降临后就灰扑扑地挂在树杈上。灰暗中人们的日常就是擦车，因为天降尘土的概率比天降大雨的概率要大了不知多少倍。在这时人们还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割草，长时间缺少光和水的滋养，草地已变得枯黄。但这一天，这两件事都做不成了。不知何时，头顶上覆盖了一层厚重的低云。这层低云让最近的天气比平时更保暖。但海风还是很充足的。闷热使居民们纷纷躲进阴凉的房子里，门窗打开，希望得到一丝海风。在这样的天气下，只有一群学生时常还出没于海滩上，男生全身只挂着一条花裤衩，女生穿着凉快的比基尼。这群再次准备与风浪搏斗的学生就是矛屋学院正在为冲浪赛准备的孩子。

总的来说，他们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脚踩在滚烫的沙滩上是件难受的事，而等到在海上漂泊时，长时间的浸泡会让自己觉得是一条咸鱼。最终好不容易上岸了，酷热又让它们觉得身处火炉，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但一方面，距离大赛越来越近，他们必须抓住一切机会。

“该出发了。”泰山率先拖着小舢板下水，这会儿正是退潮。他指着背后被树林遮挡的学院书塔上的黄色灯火说：“我们必须在它完全熄灭之前完成一次来回。”自天地陷入昏暗以来，海边所有高大建筑发出的光就成了整个夏威夷的信号。

泰山说的标准只是其他人的标准，他们可以轻松地在书塔塔尖的灯光灭掉之前回到学院，再舒舒服服地泡上个热水澡。对于斯芬克斯·秋和佐治亚来说，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躺在床上才是正常的发挥。

佐治亚杵在海水没膝的地方，腿有些发抖。他吞了吞口水，摸了摸肚子，“我感觉午餐吃得不是很够。”每个来回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大的消耗。

“中午所有的鸡柳卷都在你肚子里。”望着宽广的大海，斯芬克斯心生敬畏，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

身旁发出一阵哄笑......

“我们出发吧！”米尔拿出雄心万丈的气势。一到夏天——不光是夏天，他天天泡在海里，对他们“土著”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肥大的圆脸抬起来，加思顿·克雷西狐疑地看着他，“干吗？这么早，赶着投胎呀！”

“我好久没见过雪了......”来自北方的南布尔摸了摸肩上的灼伤，疼得牙齿打颤。该死的天气就快要把他的皮给熔掉了。

“这地方可没有雪。”斯芬克斯像赴刑一般走向深水。

“我昨晚梦见自己在海里泡了一夜。”火耳带着小队下水，向深海出发，但他就是不敢相信自己做的都是些什么梦。

“像你这种火气大的人就是该降降火。”泰山借着后退的潮水开始在水上滑行。

在海上顺着那条别开辟出来的海道漂了约摸一个钟头后，斯芬克斯·秋和佐治亚开始往回走。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再继续跟着这条海路漂下去，这根本就是没有尽头的一条海上之路。没人告诉他们这条道的尽头在哪里。或许是海的另一端，或是一直延伸而触及到地平线，很可能也是到达某个神秘的地方。

他再次和佐治亚顺藤摸瓜。在正式比赛的时候都是分队接力，训的时候他总是选择和佐治亚抱团。绝对不能分开，这是斯芬克斯·秋一直告诉自己的。他心底的感觉告诉他自己无法独自面对这么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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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训练时间仿佛要比平时走得快，很快，路程就过半了。可能是他已经适应了，也就顺其自然了吧。刚平息没多久的大海又开始兴风作浪，潮水一个劲地把他们往岸边的方向推。胖子在他前面不远，大概半个海里左右的距离，可是肉眼更本无法看到前方任何景象。

七上八下的颠簸中，斯芬克斯感觉有一股引力正在拉扯自己的小舢板朝一小块海面漂过去，正在向着那条海道逼近。虽然他总是队伍里落在最后面的一个，但好歹也是练过。斯芬克斯迅速调转帆向，想让另一股浪把自己带离险境。可那股吸力越来越明显，连周围跃起的巨浪都被拉扯回海里。他慌了，鸡皮疙瘩布满全身，背后仿佛有一只恶鬼想要吞噬自己。

在被海浪极速拉扯了一段距离之后，他和他的小舢板一起开始在水里打转。

是海上漩涡，他遇到漩涡了，他想。海水搅动，他感觉自己越来越靠近漩涡中心。海道边的一块圣火团出现在他眼前，被火团驱散的雾气退居百米之外顺着漩涡形成一道环形雾墙，包裹着整个漩涡团。在这时，漩涡上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楚。除了他之外，几乎所有女队员都陷入了这个涡旋之中，都在海水的搅拌中打转，像漂浮的树叶。

在漩涡的对面，佐胖子也没能幸免。随着时间推移，这道漩涡越陷越深，很快就变成一道像插在深海里的龙卷风。立在漩涡口，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漩涡深处的大海。

“胖子，发求救信号！”斯芬克斯·秋对卡在另一边激流里的佐治亚大声吼道。风暴不息，但愿他能听到自己话。这是一个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悬疑事件”——离海岸如此近的海域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漩涡呢？来不及多想，斯芬克斯·秋已经被漩涡带到了离海道最近的那一头。此时，一部分人向漩涡底部跌落，其他人还在苦苦支撑。这是这海上唯一的一条路了，必须要想办法让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