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师神色古怪,嫌弃师兄,「难道、他强迫你?然后你因珠胎暗结不得不委身于他?」
冷哼一声,「这等恶棍的种还留着干什么?打掉!」
呃,那天的情形吧,严格来说,是她强迫他才对。
但她不会承认。
太丢人了。
指了指安安,「你怀中千疼百宠的那个也是恶棍的种哦。」
箭师捂住安安的耳朵,「呃,乖啦,那只是刚才不成熟的想法,我早就改主意了。」
安安一双眼睛滴溜儿圆,扒拉着箭师的大手,「不要,不要」。
被扣住耳朵,不舒服。
孩子太小,什么都不知道。箭师舒了一口气,「好好好,阿叔不动你。」
安安眸子微低,一片黑雾从她身后升起,凝聚成类似提线木偶的人形。
阴兵!
阴兵不由分说攻击箭师。
安安是孩子,不读书、不认字、还没学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孩子。不懂善恶、没有规则,做事全凭喜恶、不可揣测、没有意图。
如果说花兰青是守序中立,安安就是混乱邪恶。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安安随心所欲、放手一搏,箭师处处克制,怕动不到人、更怕真动了人。
「师兄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居然把这种危险的东西给小孩子?!」箭师怨怼花兰青。
「安安!」
付长宁怒斥一声。
安安一怔,哇哇大哭。娘好凶啊,好可怕。
阴兵防得滴水不漏,攻得肆意张扬,正逼杀箭师,忽而身形一顿,溃散了个一干二净。
箭师抱着安安,不赞同地瞪了一眼付长宁,「你吓到她了。」
付长宁噎了一下,「喂,我可是在为你出气,你讲点儿道理好不好。」
「安安,不哭不哭,我们不理娘。阿叔带你出去看花灯。」
安安窝在箭师怀里抽抽搭搭,手勾上他的脖子。满眼期待等着出门。
付长宁:「......你们迟早惯坏她。」
不是你,是你们。
箭师十分重视师兄唯一的血脉,对方又是个女孩子,百依百顺宠得厉害;程一观少年时没有被人撑过腰,因此可劲儿地给安安撑腰,到了什么地步呢?安安杀人放火,他都能在一旁拍手叫好举着大扇子给添风的地步;韩飞因太过粘人常常被冯汝晴嫌弃,于是他把多出来的粘人全数倾注在安安身上,只要站在安安身边,老妈子属性就爆表。
「我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精进一下琴技,会很忙,别寻我别理我更别找我。」付长宁边说边扛着琴出门。
箭师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你那是什么表情。」
「同情,安安耳朵还好真的是上天垂帘。」
付长宁抱着琴去坐忘峰,照旧用堪比指甲抓玻璃的声音折磨九天境。
听说付歧之在坐忘峰弹琴,勾到了九天境中的虚泽。她也去碰一碰运气,毕竟花兰青也是虚泽。
从小腹平平弹到肚子滚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九天境被别说出来个男人了,连蚊子都没飞出来一隻。
付长宁分析了一下原因,要么是弹得太差劲,琴声传不到九天境;要么是花兰青......不在了,世间不存。
......果然是她弹得太差劲了。
付长宁收好琴,今日份失望达成,明天继续。
冬虫夏草遍地开花,把杂草都快挤得没地方。
付长宁一脚一片冬虫夏草,鞋底沾着一堆黏糊糊的汁液,挺膈应人的。
最令人不适的是,冬虫夏草一路长到湖心小筑门口。
走着走着,付长宁发现有点儿不对。
冬虫夏草成片成片得长,每一片冬虫夏草都像一把展开、平放的扇子,方向十分统一,指向湖心小筑。
第一株冬虫夏草长在九天境,成熟时拼尽全力将孢子喷洒向东方。落在最东边的那一颗孢子蛰伏、破土、成长,继续往相同的方向喷去。以此类推,周而復始......若非如此,长不出这么整齐划一的扇子形状。
付长宁心臟快速地跳动,手脚发热,脚步抬起,顺着冬虫夏草走。
步速越来越快,一股希望在她心头逐渐成型。
找到最后一株冬虫夏草,它直勾勾地衝着东方,顺着它的视线瞧去,正是湖心小筑!
「是不是你?花兰青。」
付长宁手撑着腰,小心翼翼地把冬虫夏草挖出来。回到宗门,倒了汤盅里的吃食,换上新土,把它种了进去。
就放在琴边上。
傍晚,程一观来收汤盅。抱了一罐子零食,嚼得酥脆干香。
「吃什么呢?」付长宁说。
「炸小虫草。箭师出门看花灯给带的,酥酥脆脆,咸香入味,最近火遍大街小巷。你什么时候有兴趣种花?」程一观觉得付长宁换个兴趣挺好的,她实在不是弹琴的那块料,难听得要死,「抠死你算了,换大一点儿的花盆不好么。爹养了一堆花花草草,花盆上还有施的肥呢,要不要我给你抱过来?」
「它是花兰青。」付长宁目光灼灼。
「你说什么!」
付长宁说了冬虫夏草的事儿。见程一观不言语,说,「你不相信我?觉得我在异想天开?还是不相信花兰青能活?或者说,不愿意花兰青活?」
「我觉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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