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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死死地盯着金格卡片,颤巍巍举起只剩下两根完好手指头的右手,「... 给、给我,你答应好的。」

程一叙撑着下巴微微一笑,指尖一弹,金格卡片丢它,「给你,但你有命拿吗?」

程一叙五指轻轻一划,五道剑风罡气显浮现眼前。然后迅速后退,将九号身子划成六块。那速度太快,九号根本来不及闪避。

九号眸中那张金色卡片也被剑风罡气削成两半,它的自由,终究是一场虚妄。

「抱歉九号。今天我家弟子选了六号,所以六号必须赢。否则就不算给她庆祝了。」程一叙的『抱歉』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看向付长宁,「这个庆祝你满意吗?」

满意?付长宁只觉得背脊发凉,寒意从脚底升到心头。

程一叙:「别这么看着我,妖修而已,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座位上突然骚动起来。

「你们快看!」

「六号!」

「握草,这他妈的也能行?!犯规啊!」

沙场上六号的勺子头缓缓復原了,在众人的注视中,眼睛由呆滞转为精。

沙场规矩向来是战至最后一人。即便九号没死在程一叙手里,也斗不过眼下的六号。

六号是名副其实的胜者!

座位众人纷纷问道,「谁下注了六号?!眼光他妈的绝了,祖坟是烧着了吧。」

红锈亭恭敬道,「只有一人下注了六号呢,是一位名叫付长宁的修士。恭喜付长宁修士。」

众人目光全数集中在付长宁身上。

程一叙眸中沉静,轻笑道,「付长宁,你真有一手呀。」

第19章

乱禁楼房间里。

付长宁对着花盆一阵呕吐。细白手指绷紧扣在花盆边缘,骨节分明,映出青色血管。

无论用清水洗多少次脸,总能闻到血腥味儿,这味儿与九号身上的如出一辙。令她腹中胃浪翻滚几欲作呕。

桌面上放了两个半人高的布包,鬆开的扎口里漏出一点极品灵石的边角。红锈亭本就财大气粗,而这次沙场又是频频爆冷,付长宁作为胜者六号的投注者,落到头上的利润高到令人咂舌。

非要形容的话,养乱禁楼三年干吃不动不成问题。起码能让程一叙眼热半年。

程一叙双臂环胸靠在门外,一脸嫌弃,「从我拿利润过来你就开始呕,到现在有半个时辰了吧。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东西是吐不出来的?什么时候吐肠胃?」

付长宁:「呕。」

呵。这一声「呕」地婉转悠长跌宕起伏,衝着他来的吧,存心故意噁心他。

认真盯了一会儿,程一叙突然开口,「要不是清楚聂倾寒大婚当天弃你而去,我都要以为你有孕了。」

付长宁扣在花盆上的五指不动声色地绷紧,抓了碗茶盅仰头漱口,儘量让自己表现得平常,「楼主开什么玩笑。布包上的血腥味儿臭气熏天,你能找到一个闻了不泛噁心的人才有鬼了。楼主离那么远不也是避这恼人气味。」

聂倾寒大婚当天是弃她而去,但她跟别人洞房花烛了。以往她虽不喜欢血腥味儿,却也没今日这般反应剧烈。

突然脑子里想起那天意欲「探」她的辅事,细想之下也透漏着不对劲儿。莫非辅事知道她可能有孕才特地走那一遭。

她有孕了?怀了一个妖修的种?

单单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令付长宁面色苍白如纸。好在程一叙看不出来,他只觉得付长宁矫情,小题大做。

「付长宁,你是不是报復聂倾寒与别人有了肌肤之亲,如今珠胎暗结?」程一叙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毫不意外收到付长宁剜心的眼刀子。

即便是玩笑,开得也过分了。程一叙干咳一声,「呃,谈笑而已。好嘛好嘛,对不住,我失言了。」

付长宁最后一句话不对,但也没错。程一叙避开的不是血腥味儿,而是令人厌恶的妖气。

女人就是麻烦。

程一叙耐性渐失,下巴点了点布包,「那袋东西,收着、送人、扔了都随你,只一点,不准给六号。付长宁,你对妖修,过分心软了。乱禁楼什么地位,即便是暂居,你也是我乱禁楼弟子。跟妖修混在一处有失你的身份。」

一般来说,若是胜了,投注者会把获得的利润分一小部分给妖修作为奖赏。当然不给也很正常,区区妖修,工具而已。

只是九号身死时,付长宁面上那一抹不忍,令程一叙鬼使神差地走这一趟。

来都来了。不叮嘱点儿什么,总觉得对不起他听了这么久的呕吐。

程一叙语气越来越嘲讽。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训斥,那么之后便有几分威胁,「若你实在是按不住你那双多管閒事的手,千万记得,避过我。」

语罢,转身离开。

付长宁心绪一片杂乱,程一叙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虚拱了手送别。那动作说敷衍都是抬举。

「恭送楼主。」

远处程一叙声儿从鼻孔出来,「嗯。」

付长宁颤抖着二指,搭在自己脉搏上。

搭了一会儿。

搭了个寂寞。

她哪儿修过什么医术!

经纬楼有医修,师兄经算子更是医修中的翘楚,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但是,她这情况,敢跟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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