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滚边的玄色袍子,衣袖上还纹了暗纹,看着颇为精緻。想来为了製成这件衣服,绣娘应该是下了大功夫的。
不得不说,这身装束复杂且骚包。
萧瑾屏退侍女之后,理了许久,才勉强理出了个大概。
原主腿脚不灵便,穿衣服本身就比较困难。硬是穿了许久,才将这件衣服给穿好,只是拿着手上的螭带,却怎么也扣不好。
萧瑾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连扣扣子也会成为折磨,加之刚从梦魇中醒来,内心逐渐有些烦躁了。
压下这种心绪,正准备再想想办法,谁知一隻手突然从眼前晃过,搭上了自己腰间的螭带。
那隻手比螭带边缘的玉石还要莹洁,动作也极温柔。
只不过,接过螭带时,指节无意间擦过她的指尖,让萧瑾愣了一愣。
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楚韶手上拿着螭带,笑语盈盈:「妾身来替王爷束带吧。」
萧瑾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沉浸于和腰带作斗争,竟未曾发现楚韶究竟是何时进来的。
不过以楚韶的武功,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地ʟᴇxɪ进来,故意不让她察觉到,应该也很简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梦见了楚韶,此时,萧瑾虽然已经不被夹子音束缚,但还是觉得有些彆扭。
将楚韶看了一会儿,最终佯装淡然地颔首:「有劳王妃。」
楚韶笑了笑,俯下身,专注地给萧瑾系腰带。
整个过程其实很短暂,而且,这也不是楚韶第一次给萧瑾系腰带了。
然而因为昨夜的噩梦,萧瑾看着楚韶系腰带的动作,不自觉想起了那双手温柔地扼住自己脖颈的触感。
连带着楚韶执起螭带,绕过她腰身的动作,都显得无比漫长。
更不用提迫近的呼吸,还有衣料相贴时若有若无的轻触。
不仅慢,而且折磨。
「可以了。」萧瑾伸出手,不着痕迹地拨开了楚韶的手指。
被萧瑾拨开手之后,楚韶微微皱眉,仰起头,疑惑地看着对方:「王爷,只差最后一下了。」
萧瑾没有多作解释,避开了楚韶的眼神:「辛苦王妃了,最后一下,本王自己来即可。」
听见这句话,楚韶也没有说什么,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萧瑾低下头,扣好了螭带。
事情本该就此告一段落。
但楚韶看着萧瑾那张淡漠的脸,突然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唇边也不由得弯起了微笑:「王爷,您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这话把萧瑾吓了一跳,然而表面上还是要故作镇定,皱眉问:「王妃何出此言?」
楚韶笑道:「因为从刚才开始,您的心臟好像就……跳得有些快了。」
「……」
萧瑾面无表情地反驳:「错觉。」
话音刚落,还没等萧瑾装模作样地摸一摸自己的心跳,楚韶再度笑了笑:「是么?现在好像更快了呢。」
萧瑾依旧板着脸。
毕竟她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其实是被梦给吓得心跳加快。
只能轻咳一声,岔开话题:「母妃让本王去拜见长公主,王妃也整理一下仪容,早些进宫吧。」
听见「整理仪容」这句话,楚韶蹙起眉,随意在房中找了块铜镜,盯着镜子仔细看了看。
瞧了半晌,依然觉得自己穿戴整齐,仪容得体,应该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好在萧瑾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楚韶一心想找出自己到底有何处不得体,所以将方才的疑问给抛在了脑后。
楚韶拿着镜子看了许久,直到萧瑾都有些心虚了,对方却放下铜镜,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妾身这就回房整理仪容。」
当然,萧瑾是不可能知道楚韶到底明白了什么的。只是目送着楚韶离开了居室,长舒了一口气。
鬆了一口气之后,萧瑾却再度皱起了眉。
不对,我为什么要长舒一口气?
……
直到准备动身前往皇宫,萧瑾依然没有想明白让她胆战心惊的原因。
但坐在轮椅上,想起昨夜所做的那个梦,反覆回忆蛊虫卡在喉管里的窒息感,却陡然想明白了另一件事。
任凭是个人,这么大一颗香丸噎在喉咙里总会有知觉的。
如果这枚香丸一开始就依附在刺客的咽喉上,那么他肯定能察觉到。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幕后之人强制给刺客下蛊的可能性。
说明,刺客是自愿服毒的。
再结合那名刺客在烟雨楼说的话「为尊贵之人办事」、「知晓自己命不久矣」。
或许刺客从一开始就知道,完成刺杀自己的任务,多半是要把命交代在这里的。
而齐国能够主宰生杀予夺的「贵人」说起来不少,但「最尊贵的人」这个定义,却有待商榷。
也有可能,刺客所说「最为尊贵之人」不是广义上的尊贵,也可以是一种唯心的尊贵。
即刺客自己认为最尊贵的人。
这样说来,幕后之人就多得要命了。皇帝、皇后、太子、四皇子,还有那两位长公主……等等,都有可能是刺杀她的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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