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和Mary也算是熟人。
只是他和Mary倒没这么熟络，一直礼貌地喊她「姐」。
Mary倒不介意。
简单寒暄过后，程寒瞅着秦铭髮丝上的雪花，笑问。
「怎么现在有空过来了？」
秦铭一顿，哑然笑道，「哥，你别打趣我了，这不是你喊我我才来的嘛。」
说着话题一转，「对了，夏殊生日你决定怎么安排？」
程寒摇了摇头，「我妈的意思是，在家安排。」
往常他自己过生日的话，也就喊一堆朋友吃个饭，去唱K喝酒。
再有意思点的，就约几个要好些的朋友，生日那天到别处旅游，看看风景。
不过他的生日在夏天。
夏殊的生日则在冬天。
生日宴会倒不是重点。
重点是该送什么礼物，以及该请谁来参加。
这是最令人头疼的。
程寒撑着下巴思索片刻，碰了碰秦铭的肩，问，「夏殊在学校里有什么要好的同学吗？」
秦铭皱紧眉头回忆着，面露愁色。
「她……好像没有吧。」
这不是他夸张。
他们班跟夏殊的班级只隔了一道墙，平时他观察的夏殊，几乎都是独来独往的。
上课，课间，包括放学也都独自一人。
有时候，她就像个隐形人。
如果不是程寒要他帮忙留意，他甚至很难察觉夏殊的存在。
实在太低调了。
硬要说谁和她熟一点，除了自己，那学校里只剩沈峤了。
秦铭想起沈峤那小子，不禁冷哼了声。
程寒深深嘆了口气。
秦铭听了，连忙安慰他，「哥，别急，明晚我再喊上我的几个兄弟，给夏殊撑撑场子。」
Mary也爽快表示，「我晚上都有空，电话喊我就行。」
冬天本来生意就少，晚上更少了。
店随时都能关门。
程寒轻轻摇了摇头。
他还在苦苦思索之际，旁边的秦铭已经开始考虑起下一个问题了。
「你们说我应该送啥？」秦铭挠着脑袋问，「送毛绒玩偶？」
一旁的程寒嗤笑了声，「我妈刚送了她一个。」
「好吧。」秦铭就继续用排除法，「那别的，玩具？首饰？衣服？」
他没给同龄女生送过礼物。
女生喜欢什么他还真不懂，只能向Mary发出求救的眼神。
「Mary姐，你也帮我想想吧，你比我更懂。」
秦铭比做作业还认真。
他甚至向Mary要了支笔，在本子上列出了清单。
Mary倒是热心。
她也没想好要给夏殊送什么，于是跟秦铭探讨了起来。
「珠宝？会不会太俗了？」
「衣服还是算了吧，你又不知道夏殊的尺寸，买了穿不了不是浪费吗。」
秦铭若有所思点头，「有道理。」
两人在讨论时，程寒悄悄掏出了手机。
他打开微信，敲响夏殊的堂弟。
「小堂弟，你姐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堂弟正拿着手机打游戏。
屏幕上方弹出消息提示的时候，他不耐烦地啧了声，顺手划掉。
但几秒后他反应过来，是程寒发来的消息。
立马切屏出去，见程寒问他这个问题，疑惑道，「程哥，怎么了？」
程寒笑着，「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哦——」堂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直接连游戏都不管了，开始噼里啪啦一顿打字，「我姐喜欢的东西可多了。她喜欢看漫画，家里堆了好多本漫画书。她也挺喜欢吃棒棒糖的，就阿尔卑斯柠檬牛奶味那款，我敢说，我们村小卖部的棒棒糖，有一半的销量都是她贡献的……」
程寒浏览着他列举的那些东西。
发现并没有特别实用的。
于是程寒只能换个说法，「那你姐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堂弟绞尽脑汁思考，那头静默无声。
忽然他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了！」
「什么？」
「她想考年级第一。」
「……」
程寒给他打字，「她已经实现了。」
「啊？」堂弟还没反应过来，十分惊愕，「她考上第一名了？」
「嗯。」
堂弟爆发出一阵欢喜的声音，「卧槽，牛逼啊！我姐真牛逼！」
他连连夸讚，兴高采烈地说，「我要把这消息告诉爷爷奶奶去。」
然后就没声了。
程寒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一顿。
没想到夏殊竟然没跟家人说这事。
片刻后，堂弟屁颠屁颠回来了。
给程寒发送喜报，「爷爷奶奶可高兴坏了，说我姐出息了，还说等我姐回来要给她煮顿饺子吃。」
「程哥，替我跟我姐说一声，让她好好学习，不用担心我们。」
「爷爷奶奶身体好着呢，我会照顾好的。」
程寒微微一怔。
良久，他回了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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