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手的几个人口供都对得上,就是罗姨娘去办的。
不管方锦绣怎么咬郑夫人,只要罗姨娘不认,她就咬不上。
此事结案,罗姨娘提供了借种的帮助,算从犯,挨了顿板子。
经手的胭脂铺掌柜,勾栏院的老鸨,也都算促成此事的从犯,全都挨了板子。
那老鸨大呼冤枉,「我只是帮人传句话而已,啥都不知道啊。」
豫大人可不管这些,「谁叫她收了钱?揣着明白装糊涂,搁这儿糊弄本官呢?」
给她钱还收了,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挨板子不冤。
那姦夫洛白是真冤枉,他说:「大人,我是真不知道那日的女子是谁,而且我还付了钱的,我以为是钱货两清的买卖。没想到被人借了种去,我是被人害了啊。」
「那孩子是不是你的种?」
「这……」想到那娃长得和自己一样,他也只能认,「应该是。」
「是就对了,知不知道,只有你自己清楚,玷污人家血脉总没错。」
洛白:「……」
然后,他也挨板子。
这些人中,只有一个全程清醒的人,而且是故意混淆卢家血脉,这罪怎么都洗不掉。
那就是方锦绣。
现在没有人能救她了,不管她怎么说都没用。
她原本想拉郑夫人下水,以为郑家和崔家以及郑瑾瑜都不能不管郑夫人。
这么丢人的事,关係着这么多人的颜面。
他们定会给郑夫人兜底,偷偷的解决掉卢慎母子,绝不会让此罪成立。
就连卢慎母子都是这么想的。
当牵扯出郑夫人时,他们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然而,大家都猜错了结局。
不管是郑家崔家,还是郑瑾瑜,都没有出面包庇郑夫人。
罗姨娘一力承担了罪名,把郑夫人摘得干干净净。
方锦绣赌输了,输掉的是她的脸,以及命。
她被沉塘这日,双眼一直看着来路的方向。
她在等,等郑夫人来看她。
她却不知,郑夫人被她气得躺在床上还起不来呢。
最后来的是叶氏。
「你怎么来了?娘呢?」方锦绣还在期待郑夫人能来救她。
叶氏淡淡道:「娘不会来了,她对你失望透顶。她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下辈子投胎,离她远点。」
方锦绣瞳孔一缩。
她记得很久以前养母对她说过,要她下辈子投胎做她的亲生女儿。
所以……她现在是真的恨自己了。
「为什么……」方锦绣不甘的嘶吼,「明明她帮我的,所有的一切明明都是她纵容我的,受惩罚的却只有我一个。」
叶氏看着她嘲讽一笑,「死到临头了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你什么身份?娘什么身份?你倚仗的是什么?娘背后的倚仗又是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方锦绣低着头想着,逐渐明白了。
她的倚仗是爹娘兄长们的宠爱。
而娘的倚仗,是因为她是崔氏嫡女,她是郑夫人,她生了那么多优秀的儿女。
「哈哈哈……原来是我一直没摆清自己的位置啊,可是……可是娘和我说,血脉并不重要的啊,她说了血脉并不重要的啊……」
「你蠢啊,娘安慰你的话听不出来?或许千百年后会有不论门第血脉的那一天,甚至会人人平等,可不是现在。现在,你就好好接受现实吧。」
方锦绣被沉塘了,结束了荒唐的一生。
由于卢慎母子告方锦绣告赢了,给足了他们信心。
在方锦绣被沉塘的第二天,他们又把卢家二房三房给告了。
这是家族内部争夺财产的事,官司打了挺久。
卢家长辈们一致认为卢慎德不配位,不能恢復他家主之位,而且全票通过要把他从家族除名。
没办法,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衙门也管不着。
倒是豫大人好心,提醒卢大夫人可以以卢家大夫人的身份回归,再徐徐图之。
卢慎虽说被赶出家门了,但卢大夫人是明媒正娶进的卢家。
她一纸与卢慎断绝关係的文书下去,就仍是卢家当家大夫人,风光的带着大孙子卢宁回家。
以后就用这身份与卢家二房三房斗智斗勇,慢慢把东西搬出来给到卢慎。
这日子不会轻鬆,但也不会太难过。
另一边,郑夫人病了一个多月逐渐好转。
可惜人却是傻了,忘了许多事,许多人,不时的神神叨叨。
太医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忘了挺好,忘了不会被气死。
快过年了,郑冀与贺姨娘回来了,郑宏彦夫妻也带着他们的孩子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郑宏秋。
但是郑宏旭和王拂珍回不来,太远,他们刚到那边,事情也多,走不开的。
不过托人送了信回来,告诉大家他们在那边很好。
这里有出嫁的女儿初二回娘家的惯例,初二这天郑瑾瑜带着谢裴煜与他们的孩子一起回来,给爹娘拜年。
郑夫人不记得几个儿子,却在见到郑瑾瑜的时候,一眼认出她来。
「瑾瑜,来,娘亲手做了糖果子,你尝尝看甜不甜。」
她突然喊出郑瑾瑜的名字,大家都很惊讶。
郑瑾瑜笑了笑,伸手接过,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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