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为何对我家娘子纠缠不休?!」
裴行舟青丝飞扬,他只朝着□□睥了一眼,双眸寒凉如漠北积雪。
「在下也想问问阁下,为何背后放暗箭?」
李恆面无表情并不答话,只是拔出箭矢转身就走。
裴行舟见状说道:「在下裴行舟,今日登门是想请教羽情姑娘一些事情。」
李恆听到「羽情姑娘」四字时,凌厉的面容有一瞬间怔愣,随即他沉下脸:
「你们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找的人!你们快点离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裴行舟轻哂出声。
可真是稀奇,难得听到有人说要对自己不客气。
裴行舟懒懒掀了掀眼皮,想到姜令妩差点被暗箭所伤,他似轻蔑又似挑衅地问道:
「若我不走,你待如何?」
李恆随即抽.弓搭箭,泛着冷光的箭头对准裴行舟修长脖颈,蓄势待发。
他架弓.弩瞄准的动作极快,姜令妩不免心屏气慑息,忍不住担心起裴行舟。
裴行舟看向弓.弩之上狼图腾雕纹,勾起玩味的笑。
「这弓形……是仿逐云弓而制,只不过形似神不似。弓弦不韧,箭矢不利,啧啧啧,倒是埋汰了阁下好身手……」
李恆心下诧异,逐云弓乃是西北边防军制式弓箭,他有幸见过一回这才仿製了样式。没想到这人竟认识逐云弓,莫非他也曾是行伍之人?!
趁着李恆分神的功夫,石青色身影凌空一跃,徒留一道衣衫虚影,裴行舟竟悄然无息来到李恆身后。
李恆一愣,随即掌风迎敌,裴行舟身如游龙从他侧身擦过退到三步开外;
李恆只觉得背后一轻,箭筒里的箭矢竟没了踪影,一根不剩!
还不等他做何反应,脖颈处传来刺痛压迫感,一支冰凉锋利的箭刃,死死抵入李恆脖颈间皮肉。
只需稍稍用力,箭刃便能划开他青色的动脉。
杀他,如同捏死一隻蚂蚁一样简单。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姜令妩有些微微讶异,裴行舟眼中杀意尚未褪去,这样的他与平日纨绔做派大相径庭,竟让人徒增惧意。
裴行舟平时里懒散惯了,竟让人差点忘了,他可是重塑西北防线的少年将军,是一刀一枪从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玉面修罗!
「求求你!求你们不要伤害他!」
羽情姑娘踉踉跄跄跑了出来,惊恐如胭脂红笼在她脸上,如烟如雾,我见犹怜。
美人苦苦哀求,不足以令裴行舟心软,羽情姑娘连忙转向姜令妩,连连讨饶:
「姑娘!我求求你!让他住手吧!!!」
姜令妩硬着头皮走上前,悄声道:「王爷,你不会是真的要杀了他吧?」
裴行舟不动声色往她面上一扫,看到姜令妩眼底残存的惧意。
他眉峰微动,暗暗嗤笑这小东西可真箇胆小鬼。
只是下一瞬间,他收敛杀意,又恢復成懒懒散散的模样,面上温温笑道:
「在下最怕刀剑无眼,兄台可别伤了和气才好!」
李恆心知自己技不如人,他站得笔直,如同一把宁折不弯修竹,语气低沉中带着一丝哀求:
「我自知不敌你,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只是,求你们放过我家娘子……」
闻言,裴行舟一脸无辜,他将手中箭矢随意扔在一边,转过头对青衫女子笑道:
「你家相公对你倒是真心一片!只是不知道他这点子真心,在姑娘心中又值几钱?」
青衫女子看向李恆,眼神既惊慌又缱绻,她迟疑几秒后,轻轻开口道:
「裴公子,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是羽情。」
羽情是一把吴侬软嗓,说话时声音细很轻。
姜令妩见她终于肯承认身份,侧目望去,「千金阁的死者,其实是梅香吧?」
羽情姑娘点点头,长睫微颤,水眸莹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美人落泪,别有韵味。
饶是姜令妩见惯了美人,心中陡然升起保护欲来,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反观裴行舟,端得是如钰君子好模样,他眼眸色平静,对美人垂泪视若无睹,只是不咸不淡地问着:
「羽情姑娘,到底是谁杀害了梅香?你又是如何金蝉脱壳,瞒天过海?」
羽情姑娘眸中含泪,轻轻摇头:
「没有人杀梅香......她是自杀的......」
什么?梅香竟然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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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茅舍内,茶香袅袅。
羽情沏了一壶茶,李恆守在她身旁,薄唇紧抿一语不发。
裴行舟轻抿了一口茶水,眉目舒展道:
「好香!这茶是用花露煮的罢?」
「裴公子好灵的舌头。」
羽情浅笑附和,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如画的眉眼氤氲在茶雾里,淡淡哀伤若隐若现。
「这是阿梨亲手存的晨露,拿来煮茶最是清香。」
姜令妩心有疑惑:"阿梨,是谁?"
羽情遥望窗外云雾青山,只觉得远处的山雾连着天际的云,好似永远都看不到尽头。
她幽幽嘆了一口气:
「阿梨便是梅香,我的亲妹妹,她脸上有一对好看的梨涡,所以爷娘取名阿梨。」
提起阿梨,羽情唇畔不自觉泛了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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