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再不济也会在车里摆个什么小物件,这辆车里什么也没有,被偷了都不用费心打扫。
「我可以翻你的车吗?」
「可以。」
怀烟翻了一圈,没找到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贺忘,我饿。」
现在正是车流量大的时候,贺忘没有移开视线,攥住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却变得更突起:「再等一会。」
「你好冷淡哦,」怀烟靠在他的椅背后面,眯了眯眼睛,「在我饿了又没东西吃的情况下,你不应该安慰我吗?」
这倒是贺忘不曾接触的领域。
安慰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对他来说,不能够提供实际价值的东西都没什么意义。
贺忘抿了抿唇,低声问:「安慰可以让你感觉不到饿吗?」
「不能,但是可以让我开心。」怀烟理所当然又委屈兮兮地回道,「不然又饿又没有人照顾我的情绪,那我也太可怜了。」
贺忘想了想,认真地说:「好,我记下了。」
他没什么社交,对麻烦的人际往来也避而远之,他不喜欢和别人相处,对怀烟是不知道怎么相处。
他毫无经验,只能慢慢摸索,怀烟告诉他要怎么做不会让他觉得麻烦,反而是在给他降低难度。
怀烟这么娇气,他的确应该多关照他的情绪。
车停在一家私密性很高的餐厅前,贺忘下了车,彬彬有礼地替怀烟拉开车门。
怀烟抬起头,露出来的眼睛微微弯起:「谢谢。」
他的眼睛非常漂亮,瞳孔颜色像是一壶浓郁到化不开的春茶,眼睫毛细密绵长,当他专注地看着谁的时候,很容易让人生出被春天注视的错觉。
贺忘微顿:「不用客气。」
·
说来很不可思议,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坐在一起吃饭交谈。
订婚宴不管安排得多梦幻,他们俩配合得有多默契,对于此前算得上陌生的两个人来说,还是显得有些兵荒马乱,像是什么也没准备好的小兵,被人草草套上了一身铠甲就被推进了硝烟四起的战场。
「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贺忘选的这家餐厅不错,端上来的菜都比较合口,怀烟咽下食物,喝了口水,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你呢,你还记得我吗?」
贺忘抬眼看了他一会:「嗯。记得。」
一个算是意外、也不算意外的回答。
怀烟眉梢一扬,笑吟吟说:「唔,我本来想客气一下,说难为贺总还记得我,但这好像是对你记忆力的否定。」
贺忘:「……」
「你为什么还记得我,是因为我最漂亮吗?」
……他确实很不客气。
贺忘思索片刻,还是如实回答:「不全是。」
记得他,是因为他最清晰。
贺忘在国内的时间很少,为数不多的几次回国就横贯了他的童年少年和成人。
暄城的富人彼此都有往来,后代也会在一起玩,不管什么时候回国,不管在哪里聚会,只要怀烟在场,贺忘最先看到的永远会是他。
他似乎天生就能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所以后来即使他进了娱乐圈,走了一条和其他人不同的路,贺忘也没有惊讶。
「最后一个问题,」怀烟坐到了他身旁,手指撑着椅子边沿,「未婚夫,你怎么看待我们的订婚关係?」
他们的订婚不是白纸黑字不可更改,是有协议的,如果怀烟不满意他们的关係,随时可以取消婚约。
订婚是贺忘的爷爷贺光明和怀若云商议定下来的,和怀烟不同,当时他也在场。
怀若云问他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他想了片刻,说:「我没有条件。」
现在怀烟这么问他,意思也一目了然,他静了静,同样说:「我没有想过要取消。」
「你的意思是,你想追我?」怀烟给这句话做了通俗易懂的解释。
贺忘眼皮突兀地跳了跳,转过脸,无声地看着他:「……」
怀烟若有所思:「或者说,你喜欢我?」
贺忘的表情基本只有两类,面无表情和近乎面无表情,不仔细观察很难看得出些微的差距,但此时此刻,他仿佛天.衣无缝的面部表情还是有了细微的裂缝。
他的神情好像是听到了一个此前从未听说过的新鲜又陌生的词彙,没能立刻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我不知道。」贺忘说。
「取消关係对我来说很麻烦,」贺忘垂眼,声音低沉平稳,「我会儘量去做一个合格的未婚夫。」
·
怀烟开开心心和未婚夫共进晚餐,郑诀在家里挨揍。
小陈没有隐瞒,原原本本地将郑诀对怀天王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郑夕,然后幸灾乐祸地跑了。
虽然他也很想留下来看戏,但真的留下来肯定会引火烧身。
郑诀是个典型的「我收拾不了某某某我还收拾不了你吗」思维,某某某可以随意替换成任何一个让他害怕的人。
「小陈!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这个叛徒!」郑诀气急败坏地想要衝过来,被郑夕迎头砸了个抱枕:「老实点!」
郑夕满脸呵呵呵送小陈出门,门一关上,和蔼可亲的脸色立刻天翻地覆。
「郑诀!!」
郑诀转身就跑,但没有用,被郑夕追得上蹿下跳:「郑诀,你胆子肥了啊郑诀!我怎么和你说的,你怎么办事的?你十八年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是吧?你居然敢那么和我的公主殿下说话!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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