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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好跟着她一起晕头转向。

出行队路过闭门的长信宫,长幸又听得皇后在大骂抬轿的男婢子。

皇后越来越神经质了。

听最先发现她的洗衣女使说, 寅时瞧桃夭从水里浮出来,而桃夭是不会游泳的,古代有种说法,在水中溺死之人是横死,戾气下沉不能投胎转世,不是恨的狠了,也做不了这么下作阴险的招。

第1章 扶苏与桃夭

孟常乃开国将军孟古之子,少年习武从军,虚长窦矜几岁,窦矜武师从孟古,与孟尝为君臣,又为师兄弟。

窦矜与他混在一处,是皇帝少数能唯一放心的时候,因新到一批粟特卖的高脚马,中原罕见,窦矜相约孟常观赛,二人中途还赛了两场。

宝马脾气就是大,将窦矜甩了下去,孟常勉强控制住了,却也是半斤八两。

两人汗泥混在一处,好不邋遢。

孟常问,「痛快吗?」

窦矜大笑,「痛快得很!」。

回东宫时,窦矜邀孟常一起。

孟常早习惯窦矜衣衫不整得到处乱走,跟他相处,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要求他,不然会绝望到含泪望天。

皇后看见太子这般衣衫不整,还想训斥。

一张嘴,不知情的孟常跟了上来,看母子俩有话要说,鞠手跪地,「卑臣先告退。」

待他走,端着凤仪的皇后就如换了一个人,变得脆弱而苍老。

「陛下会杀了我的。」

她无非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母后怎会如此认为?」窦矜不冷不热道,「儿还在,父皇总不会下杀手。」

「他会软禁我的。」

这两句话,皇后一遍遍得说,窦矜就一遍遍不厌其烦得道,「儿不会让父亲那么做。」

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需要十六岁的少年来安慰。

窦矜是她的儿子,也是她唯一的保命符,陛下不废她,只因窦矜不能无母,哪怕是名义上的,哪怕是一具空壳。而窦矜这种歇斯底里的性格,不可能认别人当妈。

眼见皇后冷静下来了,窦矜提道,「只有一点。」

皇后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永远不要在和那个男人见面。」

皇后的脸一下子刷得白到褪色。

半晌,她哭出声。

因悲痛,牵动身上的环佩,红绿的玉玦叮当响,「聒儿,母亲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看皇后痛,窦矜也痛。

但在这种痛苦里,他找到了一种近乎是自虐般的快感。

皇后没有看见他安慰时背后的笑容。

——这世上,背叛他的,无论是谁,都别想好过。

临近秋末,旱了三月的中原大地慕然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倾盆大雨。雷声交错将黑空劈开一道裂缝。藏书楼的木门被人大力推开,吱呀一声,一时尘封已久的灰尘被雷雨暴洗。

窦矜披头散髮,光脚进了门内,广袖口留下的黑水滴在石板,一道痕子。他这两日碰见不得了的事了。也就是俗称的撞鬼。

他翻找架上的竹简,「孤倒是要瞧瞧,你是个什么东西。」

灯油擦亮了,摇曳不定的,那竹简上的字本就模糊腐蚀,又没找文官修缮过,没看一会儿就弄的他眼睛疼。

一气之下干脆将所有油灯都点着,把灰扑扑的竹简筒子全翻出来,呛得口苦泪流也不放弃。

藏书阁的灯,亮了一整晚。

第二日,木门一开,窦矜身边的宦官已经带着洗漱漆盆守在门外。

那宦官头子全则熬了一晚上没敢睡,顶着黑眼圈伺候,窦矜接过布帕擦了把脸,朝他勾勾指头。

全则能看出窦矜心情不错,为他披上外袍,遮住屁股墩上尴尬的两瓣灰。

殷勤笑,「太子?」

「你去陛下那守着,等陛下下朝传个话,就说前些日子给孤引荐过的那几个文邹侍郎,孤想同陛下一起见见。」 又继续温声道,「都是哪几个管这书阁的洒扫?」

语气平静,可全则忽然惊起冷汗。

果然,下秒窦矜要他们自去受刑处断掉右手,「既然这手无用,就不要了。你另去找十人将这里打扫干净,孤今晚还来。」

全则听完脸色惨白,那里头还有他的妹妹。

或是瞒住,可上个被发现的人,以化了灰。全则只在窦矜背后扑通跪下,把牙咬碎了吞进肚里。

他要那几个六郡来的侍郎,是为了修缮和抄录藏书阁里的旧书。这只是一件小事,且因为汉帝武夫出身对藏书并不重视,满屋竹简随前朝一起荒废了许久,没人记得了。

如今窦矜不记前仇来请安,还说要重整书简,汉帝黝黑的脸上鬍子挫动,以为他忽然转了性子,开始潜心修学。

自为粗陋白丁,大字不识几个,对于文化记书这块儿,这个大男子主义爆棚的帝王有点不容触碰的羞耻心。他想流芳百世,又怕那文化人识破他,糊弄他,只好依靠儿子,儘管不亲近ᴊsɢ,终究为父子。

试探道,「太子也一同监那司马史官写《征帝传》,适时来同我报三四。」

窦矜知道他是不可能把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这件事忘记的,「儿臣自当揽,父皇放心。」

修革整栋楼的木片卷简,是个大工程。因此长幸很早便被那地铁施工一般的搬运声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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