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莺:「……」
她头一次觉得江兮的心是真的宽。
这边的小朱听的一头雾水,又问了一声,「柳姐你认识这个男模吗?我们查了好久都没认出来……」
柳如莺张张口,又瞥了眼江兮,只得先按下嘴里的话,「行了,这事儿我来处理。你在办公室待命,我马上回来。」
电话被挂掉,柳如莺深深嘆了口气。
这件事情况特殊,请当事人出来澄清是最快最好的方法。
江翊还好说,只是宁白铭那边不好办。
两人已经离婚,就算澄清了,必然回扯出江兮隐婚又离婚的事,到时候照样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左右为难之际,柳如莺懊恼地低声说话。
「你们二位要是没离婚多好啊……那我可有信心让这个搞事的人一辈子翻不了身!」
江兮听清了这句低声的呢喃。
她望向窗外,思绪慢慢飘远。
那天,宁连盛道歉后,他的心率迅速减慢,VIP病房里的震铃响彻楼道。
然而医生和护士衝进来后,依然是抢救无效,宣布了病人去世。
江兮仍记得宁白铭那时碎开的眼神,缠绕其中的挣扎和难过融成了一层水雾。
后来还是林南把他们送下楼,又给了他们一份文件。
这是宁基给的财产割让协议,市值约有千万,还有以江家名义做的慈善项目,一併交到了江翊手中,用以赔偿。
江翊迟疑了很久,最后拿下文件,从里面翻出了慈善项目,又把其他的部分还给了林南。
车上,江翊没急着开车,等了很久才慢慢地哑着嗓子开口——
「我在仇恨里活了三年,想的都是找宁家和许家復仇。」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搜集来的证据并不足以起诉他们,如果处理不好,还会牵连谈家。所以我只能用各种迂迴的方式让宁连盛和许景怀主动道歉。」
「但是我看到许景怀进了监狱、宁连盛死亡后,那份仇恨突然就淡然了。」
江翊少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江兮和江淮都在认真地听,车内陷入一片安静。
良久,驾驶座上的男人阖上眼,用手背遮住了额头。
「我尝过活在恨里是什么味道,那种煎熬和锥心刺骨,真的很疼。所以我不想让你们也活在仇恨里……」
「我们一家人……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吧。」
……
宁白铭这一个月都没有露面,但是江兮收到的东西却越来越多,家里的储物间都快堆满了。
东西的备註都是「宁狗」,无一例外。
今天早上,她又收到了一个巴掌大的丝绒盒子,里面闪着一丝晶亮。
江兮认出来,这是宁白铭出国前留给她的别墅钥匙。
钥匙底下还压着以一张白色的便签纸。
流畅大气的字点提干脆,而拐角处的重墨却显出写字人少有的小心翼翼。
【如果你还愿意,就收下它。】
中午,江兮还看到沈安在十五楼晃悠了快半个小时,找着机会从她面前经过
但是等到剧组开始拍戏,沈安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她想,自己收下钥匙的信号应该传给他了。
江兮收回思绪,心下柔软。
柳如莺等了好几分钟,又试探性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要不,我去和宁总的助理联繫……」
「不用。」
「私信发微博的人,如果他不说是谁,那就发律师函吧。」
「律师函?!」
柳如莺心头一惊。
「律师函代表着官方的行为,如果措辞不当,肯定会惹毛一片人,后患无穷。这件事关係着你的前途,我们必须慎重再慎重。」
她试着劝告,「要不我们先回去,你现在正在热度顶上,万一……」
劝话说到一半,柳如莺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张沉下的脸。
平日里与世无争的模样已然退却,随之而来的是精刻眉眼中浮出的愠怒和凌厉。
一贯平和的人被抽开逆鳞,周遭的空气都凝成了利刃,比外头的冷冬更锐。
柳如莺看得出,江兮是真的生气了。
后者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指腹,指尖泛出的热度碰撞到冰凉的空气,蹦出一点被刺激出来的烫意。
江兮抬眼,唇角拉直,微微泛白。
「这些照片是早就拍好的,挑着今天发就是为了噁心我。」
「但是他们碰错了人。」
她探出舌尖碰了一下唇瓣,凉意迅速被温热吞噬。
「宴会上的人肯定得到消息了。圈子里的人都在,我不去反而是心虚。」
「准备一份通稿,博主必须公开道歉。」
「柳姐,这场硬仗就拜託各位同事了。」
江兮的态度坚决,柳如莺准备好的说辞被她的强硬给打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如莺凝着后视镜里的人,不由出神。
那个刚入行的姑娘已经褪去了懵懂骄傲的青涩,如今手腕果断,浑身光辉。
她摇头轻嘆,「再好的团队也是为你服务的,核心都做了决定,我们也不会有二话。」
「公司那边交给我,先去会场吧。」
「谢谢柳姐。」
「别多说了,你才有场硬仗要打。先去换礼服吧。」
车子再度发动时,江兮摇下车窗,缝隙里灌进来的冷风吹起了她的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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