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一会儿,他求饶;「好了,我认输。我明天就让人去找女夫子,一直找到姐姐满意为止。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们家姐姐说了算。姐姐说往东,我决不敢往西,姐姐说要月亮,我就不看星星一眼……」
越说越夸张,姚环音中途念叨:「别说了,别说了。」
但楼沧月见她脸红,越说越起劲,姚环音只好捂住耳朵。
楼沧月拿下她挡住耳朵的双手,口中的喋喋不休突然戛然而止。
姚环音被他挟制着,不得脱身,怕他在自己耳边突然大声吓唬她,所以紧闭双眼,不肯看他表情。
没等来意料中的一声喝,她只感觉耳朵旁的呼吸温热,打在耳廓上痒痒的。
「姐姐,我现在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楼沧月的声音比鸟羽还轻,但落在她耳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姚环音并不是第一次被告白,她在上学的时候,也有过男生和她告白,但他们多数紧张的要命,都不敢直视她。
楼沧月不紧不慢的语气,倒让她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见她这反应,楼沧月勾起唇角,继续说:「姐姐不必害羞。你我是夫妻,自然要白首不离、永结同心。」
姚环音听见他这话,心跳漏了一拍。
白首不离。
她脑中闪过一个声音,好像有人曾对她说过,要与她白首不离。
可是那声音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就是让她找不到头绪。
「与我白首不离。」
「我不奢求更多情分……」
「环音。」
这个声音萦绕她脑海间,她一用力去想,就觉得颅内有一根筋跳着疼。
到最后,她额上生了冷汗,楼沧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捧着姚环音的脸,见她冷汗津津,眼中闪过慌乱。
「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姚环音按着太阳穴,这才缓解了些许疼痛。
楼沧月微微眯起眼,声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沉了下去:「是吗,姐姐想起什么?」
姚环音长舒一口气,并未察觉他语气中的冷意。
「我好像想起,你曾说对我说过,白首不离,还说不奢求更多情分。」
言语恳切,句句都是卑微。
这些话,她竟然都忘记了,真是可惜。
她隐约想起这点记忆,让她误以为自己与楼沧月有过一段什么。
那么她是何日穿到这里的,又是如何丢失这段记忆的?
她与楼沧月的曾经,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失去的那段记忆,会不会包含着回家的办法?
脑海里的声音逐渐淡了,她听见楼沧月说:「这个嘛,我可以慢慢将给姐姐听,但是现在太晚了,姐姐还是早点睡吧。」
说完,他突然失了热情,就要离开。
姚环音不明所以,但想起来他曾经那么低声下气,只为求她留在身边,必定是经历了莫大的委屈苦楚,已然身处绝境,无人可依。
思及此处,姚环音也能理解他抽身离去的原因了。
过去的事对于姚环音是一桩谜,她满怀好奇。可对于楼沧月来说,可能并不快乐,还可能满怀痛苦。
毕竟,她零碎的记忆虽然模糊,但只要想起,就能感受到他话中支离破碎的痛苦。
所以姚环音并未过多怀疑他,就当是一段伤心过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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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有些人看似失忆了没什么动静,其实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TAT
第20章 聘风
念康一连换了几个夫子,前几日终于找到了位合适的。
这位女夫子名唤李若竹,本家在关内,不知何故深居在梁州。
坊间传闻她只收女弟子,但挑选弟子全凭眼缘。
她只看了念康一眼,就摇头要送客,连楼沧月带的金银也一併扔了出来。
本不是非她不可,但一连换了几个夫子,都说教不了念康。
甚至有人直言,若教了她,才是败坏自己名声。
「女子本就不必学这些,早早选个好夫婿嫁了便是,只要明白三从四德、贤良恭顺,未必不能一生顺遂。」
道理姚环音都明白,她未必不知道,都这么多书,念康也未必用得上。
夫子们的话是符合这个时代大多数女子的。
但当她把选择权给了念康,问她还要不要读书时,念康出乎意料的坚定。
是以她才亲自拜访了李若竹。
原以为这位性格怪异的女夫子会把她赶出来,但她一见便知,这人不同凡响。
荆钗布裙,衣着朴素,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劲儿。
时下女子多以弱柳扶风之态为美,因此无论什么时候,都带有欲说还休的娇怯。
李若竹却不同,她虽因为上了年纪,脊背有些佝偻,但肩膀永远舒展,行动也很利索。
一双眼能穿透人的心思,看向人时永远紧盯对方双眼,不惧与人对视。
「你为何执意要送她到我府上?」
姚环音思索片刻,斟酌着回答:「不求她能求取功名,也不求她成圣成师,更不求她流芳百世。只愿这痴儿明些事理,将来不至于被他人蒙骗。」
「那我教不了,这世间最难辩的,就是人心。我不过一界乡野村妇,如何有你说的本事。」
姚环音见她喊人送客,忙说:「我没想那么多,无论怎样,我只想给她多个选择。您教她读书也好,女红也罢,就算是教她些下九流的手艺活儿,我都毫无怨言。生在这世道本就不易,若为女子,更是难上三分,我只求她得活,您远离陇□□居梁州一隅,难道不能理解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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