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谨慎地编辑消息。
但是往往越谨慎越暴露了内心的紧张,他原本要输入:你好呀,哥哥,请问你还缺男朋友吗?
发出去的竟是一句——
:你好呀,哥哥,请问你还缺男炮&mdot;友吗?
“PY”的“朋友”拼写神奇的组合成了“炮友”。
汤与绵看着消息,脑子突然就一炸。
“滴”一声——
裁判吹响了一声口哨,荣获红牌一张。
趁着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之际汤与绵连忙手抖撤回,按住消息。
然后手指一点,可能太过紧张和慌忙,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接着诞生了——消息消失在了屏幕上。
“滴”一声——
裁判再次吹响口哨,荣获红牌两张。
汤与绵无语了,掐住自己上巴。
我这特么是在干什么?
如果网络社死排名top3——那一定有撤回消息的时候,点了删除。
上一秒还雄心壮志要旗开得胜,下一秒汤与绵涨红着脸,苦逼道歉:不好意思捏,哥哥,我打错字啦。
一分钟之后。
S:嗯,加我有什么事吗?
宋兜兜没有说?
汤与绵无措地咬了下指尖,也对,这是他自己的一场仗,没有人替他打。
他认真回:噢,其实我想问哥哥现在还缺男朋友吗?听说哥哥想找一个可爱乖巧的男朋友呀。
对方没声了,汤与绵以为对方看出来了他在故意装可爱,赶紧发去了一个“乖巧跪坐红脸”的表情包补救。
继续忐忑等待。
三分钟之后。
S:抱歉,我现在有点事,等我忙完了聊可以吗?
汤与绵敲:1。
撤回。
尼摩艇长:可以啊,我等哥哥噢。
好险,不是拒绝就行。
汤与绵靠在床头,平息了下紧张的心跳,眸子眨了眨,心想:在网络上装可爱不是很难,在网络上聊天也不是很难,说错了话还可以撤回。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喜欢网恋了。
这感觉可比在现实生活中与人交谈轻鬆多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汤与绵做了一件事,他把自己的朋友圈隐藏了起来。其实他很少发朋友圈,但他有点介意让网恋对象了解到真实的他。
做完这一切,汤与绵就无聊地细数着时间,在时间跳转到22:11分时,S发来了消息。
S:刚忙完不好意思,睡了吗?
汤与绵秒回:2。
下一秒,又连忙撤回。
汤与绵重新发:没有捏。
他问:现在哥哥就可以和我聊天了是吗?
汤与绵见“S”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然后“对方正在输入……”消失了,却没有消息弹过来。
过了几秒”对方正在输入……”又出现了,但还是没有消息。
汤与绵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反覆出现、消失。
五分钟后。
S:嗯。
汤与绵抿唇,这个字需要这么久?
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继续发问:你对男朋友的要求是什么呀?
十二分钟后。
S:你认识我吗?
汤与绵秒回:不认识哟,网恋嘛不认识才更好呀。
二十三分钟后。
S:哦。
汤与绵等得快睡着了才收到了一个“哦”,这让他有一点受挫,他其实隐隐感觉到了对方不想和他聊天,但汤与绵不想放弃。
尼摩艇长:哥哥还没回答我对网恋对象的要求是什么哦?
汤与绵并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直接,饶是用了语气词,却仍然是一种进攻式的发问。
近半小时后。
S:你经常网恋?
“……”汤与绵这次不想秒回了。
凭什么每次都是他秒回,搞得好像他多迫不及待的在特意等待着消息似的。
都拜託人找对象了,你还装什么装?
汤与绵躺在床上故意等了十多分钟,语气平平:没有,第一次。
这次又看你多久才回——
没想到,S秒回:这样啊。
汤与绵忽然眯了下眼,这人……好狡猾啊。
不可否认这种感觉令他有一点烦躁又有一点勾人来劲。
于是过了不到两分钟:是啊,哥哥呢?
那边又不回了。
汤与绵握着手机,耷拉着眼皮打了哈欠,阖上眼之前脑子突然冒出了古怪的胜负欲——
不该回这条消息的,输了。
翌日,雨后天气变得晴朗。
汤与绵醒来简单洗漱了一番,抓起手机就去往了教室。
上午有重要的物理考试,他们学校少见的实行了阶段性考试製,成绩直接会影响到学生评优资格。
等汤与绵到教室时,同学陆陆续续都到了正各自交头接耳。
汤与绵手指不自觉抓住衣摆,垂着脑袋走到了靠窗的倒数二排坐下,趁着监考老师没来教室掏出手机看了眼微信。
有一条凌晨一点发来的未读。
S:有点事,你已经睡了吧,晚安。
汤与绵做贼心虚地左右瞧瞧,见没人注意自己就低下头敲字:今天有重要考试,哥哥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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