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辈子是酒量极好的,并没将这等果酒放在心上。
一口下去,他只觉得甜滋滋的,酒味并不重,说是葡萄酒,不如说是葡萄汁更合适。
如此,他一连喝了几杯,等他察觉不对时已是头重脚轻,只觉得眼前怎么有两个纳喇·星德在晃悠?
纳喇·星德醉的比他更厉害,整个人已晕晕乎乎起来,站都已经站不稳。
另一边,耿格格听常嬷嬷说弘昼抱着一坛子酒出去后的事儿惊愕不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没早些告诉我?他一个小孩子,抱酒出去做什么?」
说着,她更是急急朝外走去,皱眉道:「聂乳娘了?她怎么没好生守着弘昼?」
只是耿格格派人在内院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弘昼的影子。
因方才杏儿去如意室也问了,就连弘历都听说这事儿,也跟着着急起来。
耿格格猜想弘昼大概率又溜去了外院,便差人连忙将这事儿告诉四爷。
四爷一收到消息,立即就要苏培盛安排人去找,很快,就有消息传了回来:「回王爷的话,五阿哥已经找到了,他如今正和郡马爷在一起,只是,只是……」
四爷皱皱眉:「只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苏培盛道:「只是五阿哥正与郡马爷好像都喝醉了。」
四爷抬脚就走。
等他行至凉亭时,纳喇·星德已醉的不省人事,弘昼比纳喇·星德要强上两分,一个人正坐在石凳子上,一会嘿嘿傻笑,一会又皱眉瘪嘴,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四爷冷冷看向一旁守着的两个太监,冷声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能叫弘昼喝酒?」
得,他已经气糊涂了,忘了弘昼身边根本没有太监,这俩小太监乃是外院的人。
可怜这俩小太监方才是见着情形不对过来看看,因怕出事所以不敢走开,没想到还遭受如此无妄之灾,一个个吓得是瑟瑟发抖。
好在四爷很快也想明白了这事儿,并未出言责怪,抬脚就走。
很苏培盛则是好一通忙活,又是差小顺子抱弘昼回内院,又是吩咐人将纳喇·星德扶去厢房歇息。
只是弘昼刚被小顺子抱在怀里,就鬼哭狼嚎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有拍花子的要抓我!」
他声音之大,就连已走远了的四爷都听见了。
四爷折了回来,皱眉看向他:「又怎么了?」
谁知弘昼却一把拽着四爷的手舍不得撒开,眼中含泪:「阿玛救我,有人要害我。」
说着,他更是扭动身子,指着小顺子道:「肯定是他见我长得好看,要把我卖掉。」
小顺子:……
这口锅他可不敢背啊。
四爷没好气道:「你放心吧,你如此顽劣,就算拍花子的人将你掳去了,不出三日也定会将你送回来的。」
但弘昼可不听,他一贯就是闹腾的性子,更别说喝酒之后的他当即是鬼哭狼嚎,让四爷怀疑若是他们身处闹市,定会有人怀疑他是拍花党,报官将他们抓起来的。
四爷没法子,只能将弘昼接了过来。
顿时,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弘昼紧紧搂着四爷的脖子,头埋在四爷的的肩膀上,呢喃道:「阿玛,您真好。」
四爷一愣。
他习惯了这小崽子的顽皮,听他如此说,倒还有些不习惯。
谁知下一刻他却觉得肩膀凉飕飕的,直道:「弘昼,你可是将鼻涕擦我衣裳上了?」
「啊,阿玛,您真聪明,这您都知道?」弘昼顺势又蹭了蹭,方才他又哭又闹的,有了鼻涕泡:「您放心,我已经蹭干净了。」
四爷的脸色十分难看。
醉酒后的弘昼却是话更多了,叽叽喳喳的:「阿玛,果子酒真好喝,我还想喝。」
「阿玛,您身上好香啊,好像松木的味道。」
「阿玛,你看天上这云好像匹小马。」
「阿玛,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圆明园住?到时候皇玛法会再去看我吗?」
最开始,四爷还时不时附和他一两声。
可渐渐地,四爷沉默的宛如一个哑巴,他的话实在是接不完。
等四爷抱着弘昼回到缓福轩时,耿格格已经急坏了。
在她瞧见满脸傻笑的弘昼,吓得不行:「你这是怎么了?」
弘昼是七分醉三分清醒,一看见耿格格就搂着耿格格的脖子舍不得撒开,也不要四爷了:「额娘,我和哥哥喝酒了。」
耿格格虽有准备,却还是被他吓了一大跳:「好端端的,你们喝酒做什么?你还这样小,如何能喝酒?」
并不清醒的弘昼听岔了,以为耿格格问他们喝酒说什么,当即就掰着指头数了起来:「我和哥哥说了好多话了。」
他歪着头想了想,正色道:「哥哥说三妻四妾不好,说他有时间要劝劝阿玛,不要再带女人回来了。」
四爷脸色一沉。
弘昼却是继续道:「哥哥还说要我以后就娶一个媳妇就好了,娶了她之后就要对她不好,不能叫她伤心难过……」
他觉得自己脑袋里是清醒的,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也就反应慢些而已,好多话出口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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