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更是挠挠头道:「主子,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弘昼嘟囔道:「反正就是不太对。」
他是越想越觉得不对,若是曾嬷嬷家里人生病,怎么曾嬷嬷面上一点悲痛之色都没有?若是抓药给家里人,曾嬷嬷衣衫素净也就罢了,怎么还绕那么大一圈?种种行为皆表示曾嬷嬷不想叫人注意到她。
弘昼閒着也是閒着,就琢磨起这件事来。
他当即就要门房给纳喇·星德传信,说自己想念纳喇·星德了,想要见见纳喇·星德。
这事儿说来话长,当日纳喇·星德带着弘昼醉酒后十分自责,事后还专程来看过弘昼一次,真诚的与他赔了不是。
弘昼了,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当然是原谅他了,更是趁机提出了要求,要纳喇·星德有时间带他出去逛逛。
纳喇·星德欣然答应。
弘昼觉得自己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仿佛能未卜先知似的,当初随口一提的事儿,竟这么快派上了用场。
纳喇·星德翌日一早就来了,与每一次一样,他前来雍亲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与四爷请安,更是惴惴不安说起要带弘昼出去玩一趟。
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四爷竟一口答应下来,叮嘱道:「……并非我不放心你,实在是弘昼这孩子跳脱,得小心些才是。」
四爷又怎会不答应?
四爷是个聪明人,所以知道雍亲王府与纳喇·星德之间若非有弘昼作为纽带,即便不是势同水火,却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纳喇·星德则在二门处等着弘昼,很快就见着弘昼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一把牵着他的手,甜甜道:「哥哥。」
两人虽相差十几岁,可共同守着一个秘密,一起醉过酒,如今仿佛忘年交一般。
纳喇·星德牵着弘昼的手就往外走:「上次你不是说想等着乞巧节要我带你和弘历一起出去逛庙会吗?怎么这般着急就要我带你出去了?如今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街上实在没什么好玩的。」
弘昼正色道:「谁说我要玩?我今天可是有正事的。」
纳喇·星德被他逗的直笑:「你一个小娃娃能有什么正事?」
弘昼冷哼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可就算是他心里有事惦记着,一点不影响他一路上这也要那也要的,一会要给耿格格带些胭脂水粉回去,一会要给弘历带个糖人回去,一会要给瓜尔佳嬷嬷带点点心回去,一会又要给自己买包糖炒栗子……
纳喇·星德默默心疼起自己的荷包来。
弘昼却也是知道分寸的,一来他要买的东西价钱并不贵,二来他皆是在曾嬷嬷每次所去的药店附近徘徊。
这不,正坐在槐树下与纳喇·星德吃馄饨的弘昼很快发现了曾嬷嬷,眼瞅着曾嬷嬷进去药店之前左顾右盼的,馄饨也不吃了,拽着纳喇·星德起来。
等着曾嬷嬷抓了药离开,弘昼连忙带着纳喇·星德走了进去。
纳喇·星德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便任由着弘昼瞎折腾。
弘昼也好,还是纳喇·星德也好,一看便不是寻常之辈,他们刚走进药店,店里掌柜的就迎了出来:「二位客官可要抓药?」
弘昼点点头,眼见掌柜的眼神一直落在纳喇·星德身上,很是不满,扬声道:「我们要抓药。」
说着,他又道:「方才那位妇人进来抓的是什么药?」
掌柜的为难道:「您,您也是为难我们,我们可是百年药店,咱们这一行可是有规矩的,不得随意泄露顾客隐私的……」
弘昼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却是长长嘆了口气,可怜巴巴看向那掌柜的:「掌柜的,不瞒你说,我们是有苦衷的。」
掌柜的低头看着他:「这话怎么说?」
弘昼再次长嘆了一口气:「我这哥哥与方才那妇人患有同样的病症,只是他生性胆小,十分害羞,最忌讳就医,我今日好说歹说才拉着他出来,想要给他抓药的,若今日回去了,他定不愿再出来,你们就行行好吧……」
这话说的是错漏百出,但店内掌柜的也好,还是小二也好,一个个皆怔怔看着纳喇·星德,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一点他们是可以确定的,这人自进店之后一直没有说话,漫不经心站着,难道这小娃娃说的是真的?
弘昼瞧见他们一个个将纳喇·星德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眼神中满是惊愕,不解道:「你们在看什么?」
掌柜的扫了他一眼:「小娃娃,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弘昼莫名觉得有点心虚,可继而一想,他这也是情非得已,便梗着脖子道:「谁说我撒谎啦?」
掌柜的冷哼一声:「那你倒是同我说说,难道男人也能怀孕吗?」
「方才那妇人抓的是一副堕/胎药,你们也要吗?」
弘昼与纳喇·星德面上皆是惊愕之色,他们很快就想到这药定不是曾嬷嬷自己用的,至于李侧福晋,若她有了身孕也不会用这堕胎药的,如此说来,这堕/胎药大概是给远在庄子上的怀恪郡主抓的。
饶是纳喇·星德好脾性,面上也隐隐浮出几分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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