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云双眼流光,扶住她的后脑,深情回吻。
「只有三个月了。」顾锦云低沉道,「三个月后,你就是我的妻子。」
戚夙容静静地望着他。
「不喜欢你现在的眼神。」顾锦云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眼角,「藏着太多东西。」
「锦云,我很害怕。」戚夙容压抑道。
「怕什么?」
「怕自己犯错,怕自己最终还是无法帮身边的人避过劫难。」
「容儿,世上没有谁是不会犯错的。」顾锦云将她揽入怀中,温声道,「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就算要犯错,也有我陪你一起。」
「若犯错的代价是家破人亡呢?」
顾锦云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的家乡以前有一条大河,阻断了村民进城的道路,村民往往需要绕很远的路才能进城,而且到雨季时,这条河会淹没一半良田。于是有人便提议,在河上修桥,在河边垒堤。」
「后来呢?修了吗?」
「没有。」顾锦云继续道,「大河很宽,河流湍急,修建桥堤需要花费大笔银子,村民很穷,凑不起这笔钱。但这条河始终是村子的隐患,不能置之不理。最后,有人想出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他让村民在大河两边开凿支流,不是一条两条,而是数十条,绕过村子,绕过田地,绕过山峦,如织网一般,纵横交错。然后,他们在靠近大河的支流上架起一座座石桥,一截一截堆砌,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在河上架起了一座曲折蜿蜒的石桥。此举,不但解决了连年频发的水患,还连通了大河两岸,为村民建造了一条通往城镇的捷径。」
「厉害。」戚夙容赞道。
「大河聚流汹涌,如一隻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但当它被分离成数条支流后,便不再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了。」
戚夙容心思通透,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
「容儿,」顾锦云抬起她的下巴,认真道,「若是错误无可避免,那么就儘量将一个大错变成几个小错,再用自己的力量,让这些小错一一化于无形。一个人做不到,那就联合众人之力。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还有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戚夙容紧紧抱住他的腰,心中划过一股暖流,满满的感动。
「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她哽咽道。
「不说的话,你会忧思成疾。」
「我哪会忧思成疾?」戚夙容不满地嘟囔。
「我早说过,你心思太重,小小年纪,不知如何放鬆自己。」
「哦?那你知道?」戚夙容抬头看他,笑问,「教教我如何?」
顾锦云想了想,迟疑道:「逛街?」
「没意思。」戚夙容摇头。
「踏青?」
「京城附近的名胜古蹟,我都走遍了。」
「钓鱼?」
「不喜欢。」
「……」顾锦云默。事实证明,他也不是一个懂得放鬆的人。
「还有吗?」戚夙容嘻嘻笑道。看他为难的样子,甚是开心。
「还有,」顾锦云深沉地望着他,说道,「和顾锦云生宝宝。」
「……」戚夙容表情微变,从他怀中退出来,背过身去。
「怎么了?」顾锦云皱眉。
「没事。」戚夙容脸色发白,心口阵阵发疼。
「我说错话了?」顾锦云将她转过来。
戚夙容摇头,深呼一口气,笑道:「真的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顾锦云看了她半晌,说道:「那好,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戚夙容乖巧地点头。
顾锦云附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然后从窗口跃了出去。
戚夙容待他走后,径直走进房间,无力地坐在床边。
宝宝?她捂着肚腹,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曾经有一个生命在她腹中孕育,她却没有保住。
「对不起,对不起……」上一世她失去了太多,这辈子绝不能让悲剧重演。戚夙容缓缓抬起头,含泪的眼中透着一份坚决。
几天后,会考正式开始。考试内容果然如戚夙容所言,弃诗词歌赋,主经义策论。
季云等人心中惊骇的同时,亦暗自庆幸。他们之前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思,结合当今的时势,与先生深入探讨了一番,甚至还专门选了几个论题进行策论。
许琛的三个学生,季云最擅长策论,黄征次之,孙俊轩最弱。此次论题恰好有一道是孙俊轩这几天做过的,先生还给他进行了点评和补充。原本一篇次等策论,变成了中上等。他心中大喜,直接以这篇策论作答。
会试结束,考生三三两两地走出贡院,有些人神色晦暗,有些人满面春风。
季云三人汇合,相互询问了一下各自的考试情况。
孙俊轩小声道:「若非卓凡提醒,我此次怕是悬了。」
黄征笑道:「策论有三篇,你答了几篇?」
「两篇。」孙俊轩苦恼道,「第三篇不知如何切题,估计会被评为下等。」
「不必担心,顺其自然。」黄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季云四下看了看,问道:「你们可有看到卓凡?」
孙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不知他在哪个考场,一直没看到他。」孙俊轩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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