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机会。
姜荻吸口气,脚一勾把供品踢落在地,转移开涂燕燕注意的剎那工夫,猛地把所剩无几的长生牌砸到她脸上!
一声闷哼。
姜荻屈膝,腾地往上蹿,口中叼一隻木牌,反手扔一隻,另一手吊在黄花梨架上,斜飞着往对角线的横窗扑去。
沙、沙沙。纱裙磨蹭木架。
姜荻能听到耳后的风声,和绷带勾落骨灰盒的脆响。
到了!
姜荻半蹲在架子顶部,往下看,下头密密麻麻全是骨灰盒,居然有些腿软。
他呸一口唾沫,抡起最后一块长生牌往下砸,旋即长腿一扫,用劲毕生气力一踹,咚!
咔嚓,玻璃窗碎出蛛网般的缝隙。
下一瞬,脚踝一凉,粗糙的绷带如同海草,缠住他的踝骨。
姜荻绝望地闭上眼睛前,那扇地上几十厘米的窄窗外,突然出现一道黑影。
剪裁妥帖的黑西裤,摸爬滚打几日也有着利落的缝线。雨水扑打在窗上,一缕缕淌下。
「顾延——!」姜荻大喊,眼泪都差点滋出来。
顾延也不含糊,姜荻声未落,他就半蹲下去一脚踹开玻璃窗,力气之大,甚至将玻璃震碎,粉末在雨水中晶莹剔透。
「闪开!」
姜荻极有默契地一矮身,避开兜头洒来的玻璃粉末。
「手给我。」看到涂燕燕的白影,顾延的语气有些阴沉。
姜荻伸出手去够,脚踝又被赶来的涂燕燕拽住,绷带绕了一圈又一圈,重重地往下拽。
他脚下趔趄,一个没站住就往下摔。
啪!顾延一把掣住姜荻手腕,闷哼一声,往上拉。
顾延的手好凉,姜荻心想,衬衫袖口也湿了,也不知找了他多久。
两人一鬼僵持片刻,涂燕燕到底没耐住性子,爬到姜荻身后,挑衅地看向窗外。
她张开嘴,黑黢黢的口腔散出一股阴湿的腐臭,眼看着就要往姜荻后颈咬去!
姜荻急了:「怎么打不过还咬人呢?!」
说罢,奋力往顾延那儿窜了窜,整个身子都悬在架子顶部和窗户之间的半空,借下坠的气力,带着涂燕燕往下掉,再当头一脚,手忙脚乱地解开绷带。
咿呀,黄花梨架子歪斜着往前倒,嘭地砸在对面的架子上。丁零当啷,骨灰盒摔了一地,白色粉末漫天飞舞,覆上涂燕燕已无人形的脸孔。
她发出悽厉的尖叫:「香火——!」
「拉我一把!」姜荻大喊。
顾延低笑一声。
姜荻手腕一紧,被拉着连滚带爬挤出窄窗。
湿蒙蒙的雨雾笼罩宅院,打量一圈,他们似乎在宅子侧面,地下车库右边。
姜荻怕涂燕燕又追来,边跟顾延往后院跑边问:「哥,你的龙牙刀能对付她么?」
顾延沉吟道:「能,但不能根除。」
「怎么会?」姜荻嘴角一垮,咬住食指指节,啊了一声,瞭然道,「尸体!涂燕燕的尸体还在我房间!」
顾延眸色一凛,却说:「现在不是时候。」
姜荻摸不着头脑,心下吐槽,都什么时候了还现在不是时候?龙傲天就能做谜语人吗?但还是听话地跟着顾延往后门逃。
与此同时,地下停车场。
「你是说,姜荻会在这里?」莫问良皱眉,「这破房子,每块砖我们都要刨遍了。妈的,真晦气。」
顾延脸色不虞,从车库入口一步步丈量,抬头看狭窄的地上窗,雨珠啪嗒嗒滑落。
「两边长宽不同。」顾延抚摸墙面,指尖轻敲。
莫问良眯起眼,也察觉异样。
车库在地下,要绕过弧形下沉车道才能抵达大门,所以,人眼会不自觉地认为前方墙面是平直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顾延丈量过一次后就敏锐地发现,车库内墙和外墙,并非平行,而是个微妙斜线,整个地库是一个不大标准的梯形。
历经两日多的探索、追逐,靳家大宅的格局在顾延脑海中清晰呈现。
他阖上眼,少顷,倏地睁开眼睛,瞳仁沉黑如同夜色。
「这座墙后,有一个夹层。」
莫问良和他肩上扛着的魏千霜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两位老玩家就反应过来。莫问良正打算问顾延想怎么做,就目瞪口呆看着他拔出龙牙刀。
「喂,不是吧你。」莫问良骂,「尼玛,别砍到承重墙……」
话音未落,白光一闪,在一声龙吟,和轰隆一声巨响后,车库内墙轰然倒塌。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恢弘奢靡的祠堂,屋子很小,但雕樑画栋、五臟俱全。
看到歪斜的木架和满地的骨灰,顾延脸色一沉。
「小姜来过?」莫问良问。
顾延单膝跪地,两指从祠堂正中的一隻棺材角落里,捻起一片破碎的白色棉布。
一条黑雾荆棘倏地刺出,凑过去嗅探,末梢蜷起,颇具人性地朝顾延点点头。
「刚走不久。」
顾延心头闷痛,皱眉忍受难言的烦躁,攥住胸前衣襟,手背青筋暴突。
莫问良啧了声,也有不好的预感。他扭头一看,就见一堆断壁残垣后,掩映着一条暗道。
「这里?」
顾延摇头:「姜荻不会走不知去向的路,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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