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宴下意识攥紧了剑柄, 他抬起眸, 看向荣晋之, 却没答话。
荣晋之看他一眼, 一声轻笑自散在夜色, 「你不必紧张。」
他往后伸出手。
吴二连忙将一物缠上帕子, 放在他掌中。
他往前一扔,那物件摔在郁宴靴前,自地上滚了滚,帕子摊开。
是一节断指。
郁宴瞳孔微缩,「王爷将他杀了?」
「他是夏国之人,若是不杀,你的身份可就护不住了。」
他的面容藏于夜色,有点微冷,「这件事,我已替你解决。郁宴,你先前之事,可以不说。但如今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今后要如何做,你清楚么?」
他閒适的端起吴二送来的茶,唇角轻勾。
原本还想着给郁宴送一个女人,用来牵制他。却不料,这么快就有了他的把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郁宴看了那截断指许久。
眼中有些干涩,他闭了闭眼,跪下身,「王爷放心,属下绝不背叛。」
因着昨晚的事,安也没能睡好。
她坐在院中,双手揉着太阳穴,有点头疼。
郁宴迎着晨光走来,见她坐在石凳上,上前道:「郡主。」
安也转过头,转头看到好端端的郁宴,还有些发怔。
「郡主为何坐在院中?」他问。
安也将郁宴上下看看,摇摇头。
是真的郁宴,她自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气。
她真怕,一觉醒来,见不到郁宴了。
这股怕的情绪中,藏了多少她对未来的担忧,还是单纯怕郁宴消失这件事,她说不清,也不想深究。
她站起身,拢了拢身上外衫,抬起头问:「事情解决了吗?」
郁宴点点头。
「院外冷,郡主早点进屋吧。」他沉声道。
安也却不动,「郁侍卫,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时辰太早,安也没有挽发,黑长髮丝披在身后,如瀑一般。
郁宴将目光放在她身后,沉默片刻之后,摇摇头。
安也心中突然冒出一股火气,「你不说,只将东西给我,是什么意思?」
郁宴未曾想她会突然发怒,还有些发怔,「我……」
安也突然转身,快走几步进屋,随后将那包袱原封不动塞进他怀里,「我昨夜还以为你要死了!你即已无事,便将你那些东西都拿回去,省的在我院中占地方。」
郁宴还未想出要说什么话,便见面前的女人又转身进房,猛地关进了门。
他无措的抱住那包裹,上前几步,「郡主……」
「郁侍卫本事这般大,连我这个郡主都要帮忙看着行李。」
「……」
郁宴被拦在门外,慌乱的开口道:「不是的,这是属下送给郡主的。」
「谁要你的那些东西!」安也的声音急冲冲的,「这些东西,我自己难道就没有吗!」
郁宴抱着怀中的包裹,沉默下来。
是啊,郡主都有的。
只是,这已经是他的全部了。
见他许久不说话,安也更委屈,「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发生了什么,闷葫芦一个,平白让人担心!」
郁宴一怔,「郡主……担心属下?」
安也一噎,随后恼怒道:「我担心你怎么了!你若是死了,谁来保护我?本郡主就是心善,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会担心!」
郁宴听着她的话,却是勾起唇。
只是一丁点的怜悯,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将包裹放下,沉声道:「属下再不如此了。」
「你不会怎样?」
「不会什么都不告诉郡主,不会将东西交给郡主之后就独自涉险。」他的声音很轻。
门后没了声音。
片刻之后,木门打开,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真的?」
「真的。」郁宴点头。
他的眼瞳黑沉沉的,如墨一般,没有如往常一般躲开,反而与安也的目光对在一起。
安也心中火气消失殆尽,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倒是莫名脸热。
她又道:「以后不要把你的家当随随便便给旁人了,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郁宴摇摇头,「郡主不会骗我。」
安也有些无言。
她沉默片刻,突然道:「你怎么知晓?若是我一直在骗你呢?」
「那也是属下心甘情愿。」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十足的重量。
安也咬住唇,心中涌上些愧疚,她避开他的眸子,不敢再去看。
过了两日,安也收到了赵月儿传来的信笺,这才知晓,夏国使臣翁尤,竟是死了。
就死在他来晋王府的那晚,当夜回去时便遭了劫匪,硬生生折在了路上。
一个使臣死去,对于两国来说,都是不小的事。
圣上知晓后震怒,命锦衣卫彻查。不出半日,便将一群山中匪徒抓获。
那群匪徒对劫道之事供认不讳,现如今,已经尽数被押进天牢,等候夏国传来的消息,再决定如何处置。
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不仅是赵月儿,连王翠娥带的口信,城中百姓这几天所聊得,也是这件事。
虽已将匪徒抓获,但这件事却是太过巧合,因着翁尤是在晋王府走后遇害,荣晋之还被叫进宫去,好好调查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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