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欥转念一想,但,她也还未用餐呢。
故而,他又反问:「那您呢?您是不是饿了?」
时舒还没有回答徐欥。
只听,一道短促而突兀的「咕噜」响声在寂静的夜晚里,从腹部开始传递出抗议的声音,被空旷和寂静慢慢放大节奏,在听者的耳膜里尤为清晰深刻。
是徐助理的胃,抢先露出了马脚。
时舒也笑了,轻笑出声,下巴微微抬高,纤长的食指指向了他的小腹处:「虽然徐助理足够克制,但……你的肚子揭穿了你善意的谎言。」
徐欥的嘴巴动了动。
他不擅长说谎话,谎言一但被戳破,他也就不再否认了,脸微微窘迫,道:「那我先把您照顾好了,我再去吃东西。」
「你先吃东西吧。」时舒不太在意这两者之间的先后顺序,但还又补了一句:「我好像也有点儿饿了。」
移动洗漱帐篷「砰」一声,在空地上自动撑开,像朵遮着神秘面纱的单色蘑菇,高高立了起来。
听到时舒说她也饿了,徐欥随即终止了手里的动作,他直起腰,问:「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准备。」
显然,他对待老闆,比刚才对待他自己的态度,要重视得多。
饱满挺翘的臀肉随着他直腰的动作被藏进去了羽绒服,时舒收回落在他一举一动处的视线,随口同他聊着天:「厨房不是休息了?」
「没关係。」徐欥抿起唇:「我可以煮。」
「你还带锅了?」
徐欥仍抿着唇角:「一个卡式炉,一柄搪瓷锅。」
「空气炸锅和一些寻常可见的食材。」
时舒捧场地竖着拇指:「徐助理,真能干。」
时舒没有给出明确答案,徐欥回忆着他带来的食材,询问和引导:「您吃不吃麵?」
他说面,时舒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指的是速食泡麵,野外工作和旅行的常规食材。
时舒:「你准备煮泡麵?」
徐欥的笑容放大一些:「不会让您吃泡麵的。」
时舒点头:「那还挺可惜。」
徐欥意外地卡顿了下:「您、您想吃泡麵吗?」
「嗯。」时舒仍点头:「很少吃。」
因为很少吃,这会儿提到了,她倒确实认为泡麵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方便又快捷。
徐欥却沉默了一会儿。
「您能够等我多久?」
时舒以为他不会做饭,煮个方便麵或许还要网络搜索教程。时舒体谅他并不是全能助理,总有他的薄弱项,她有意将时间放宽:「给你一个小时,够不够的?」
「够了。」徐欥点点头:「请您先去车上稍作休息,稍等我一会儿。」
时舒弯腰钻进车里。
徐欥从外面替她关好严实的车门,这样就一点儿寒风都钻不进来了。
封闭的床车空间里,时舒掀开床单的一角,压坐在充气床垫上,充气床垫贴着大腿回弹,韧力十足。
视线范围内。
四面的车窗玻璃都被徐助理贴心地挂上了遮光防窥窗帘,保护住她隐私的同时,唯一的遗憾是,她也不知道车外是哪一番景象了。
时舒于是掀开窗帘的一隅。
窥见车外的世界。
不过潦草一眼,她便看见——
看见了徐助理一个人在野外独自忙碌的身影。
露天的天幕下,悬挂着一盏单线吊灯。
他在柔和细腻的晚灯下,临时支起张摺迭的桌子。
桌子上面摆着一盆清水,他站在微光里,认真搓洗着双手,灯光拢着他的身影,安静又柔和。
他大抵是有些洁癖和强迫症的,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没在冰冷的水中,拎出来时,一根根白玉色的手指如霜雪打过傲梅,骨节都已经泛了红。
清理干净桌面,徐助理开始和面。
修长白皙的指节探入白色的麵粉中,少量分次加水后搅弄,麵粉变成了絮絮的条状物,粘挂在他的手指上。他和面的画面被寒风锐化朦胧,隐在夜色中,像动画片里面一样美好难忘。
那双擅长钢琴演奏,在黑白色琴键上飞舞的漂亮手指,那双擅长绘画,在不容修错的墙壁上,以刷代笔,腾龙舞蛇的手指,这会儿竟被白色的麵粉絮状物完全侵占了指尖。
清冷的郊外夜色里,凉月作人陪。
徐助理五指分开时,一种隐晦的色气不经意间传递出来。
水流灵动,虫鸣鸟语中,这幅流动的画面竟意外给人一种禁欲主义者专属的色/欲气与矛盾感,乖巧安静如他,钓人而又不自知。
时舒想,他这双手,并不只是适合弹钢琴或者绘画,如果,他去自媒体平台做美食博主,他这双手定也是一番引人关注的风景,盖过他厨艺本身的。
徐助理手法娴熟。
面很快就和好了,包裹层保鲜膜,置于保温袋中。
时舒看着他这一连贯的动作,没想明白。
他不是煮泡麵吗?
又和面做什么?
时舒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双腿交迭,手肘撑在膝盖上,任时光从眼前溜走,她静静又慢慢地欣赏着一窗之隔外的徐助理,忙碌的身影像一阵流动的烟火气。
麵团在保温袋中静置发酵。
郊外条件有限,徐助理放进去热水提高发酵温度。
他也没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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