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光忍俊不禁,觉得沈连庭一本正经的说带他算命有些好笑,又偷偷对飞奴挤了挤眉毛,意思说看吧,殿下都信,你还说我迷信!
飞奴无奈地摇摇头,行了礼告退,举着一隻腊肠手走到门口,趁着沈连庭没注意,对季晓光吐了吐舌头,跑了。
沈连庭命枭鸟把药端来,说他今日该喝药了。
间隔了几日,这算是季晓光第二次喝药,不过那种苦涩的味道想想还是让人皱眉。
他又让人新添了壶茶,从锦袋里摸出几块蜜糖,才捏着鼻子,喝断头酒似的仰头把药汁干了。
沈连庭全程看着他动作,看他喝完药把蜜糖塞进嘴里,又急忙倒了杯茶水准备喝,突然眼神一凛,猛地伸出手,一把夺过季晓光的茶盏。
季晓光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反应,两人又离得太近,因着惯性双膝着地,上身扑在了沈连庭的大腿上。
这下双方都愣了。
季晓光抬起脸,双臂下意识环着沈连庭的腰身,咂吧嘴里的苦味,莫名道:「你干什么?」
沈连庭的手稳稳地端着茶盏,低头看着他水润的鹿眼,别开脸轻咳一声:「无事,我只是,想喝你的水。」
「啊?」季晓光从他腿|间爬起来,天真地疑问:「茶水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连庭「嚯」地站起身,俊逸的五官微动,把原先季晓光给他倒的茶塞进季晓光手中:「你喝这个吧。」
季晓光摸着茶盏,发现茶早就凉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随后又补充道:「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出去了。」
沈连庭不光拿走了他手里的茶盏,连带着让枭鸟把新泡的一整壶茶都拿走了。
季晓光挠了挠头,轻抿凉掉的茶水,尝了尝:「不都是茉莉花泡的茶吗?有什么不一样的?」
暮色浸染,庭院中的花草树木尽显深沉。
沈连庭抬脚踏进一道拱形石门,盯着手里的白釉茶盏,面无表情地把茶水倒在脚边的一块石墩上。
黄而明亮地茶水尽数滴落,坚硬的石头上冒起几缕青烟,随后石面渐渐变黑,竟把石墩腐蚀掉了一半!
白色的茶盏被丢进草丛,沈连庭面色阴沉地用帕子揩拭手指,对枭鸟说:「到底怎么回事?」
枭鸟微低着头:「季公子踩断的那块木板,衔接处事先被割断了。池塘的条石也被动过手脚,还有那一窝的金环马蜂,是被特意放在槐树上的。」
「查。」沈连庭周身戾气,低沉的声线仿佛坠入冰窖,在夜幕中尤为令人胆寒:「给我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的人。」
「我不去!」季晓光穿着洁白的里衣,缩在床榻上抱着锦被不撒手:「我不想和沈连庭一起睡!」
飞奴急的满头大汗:「天爷啊你小点声,你都闹了一个时辰了,不怕殿下听见啊?」
「我闹什么?我就是想睡觉,但为什么非要去和他睡!」
飞奴看他榆木脑袋一个,又不好明说,便用那隻完好的手去拽他的被子:「有什么不好的!这是多少人要不来的福分,你居然不要?还嫌弃?」
季晓光边说边躲:「福分什么?沈连庭的床是能美容养颜还是延年益寿?屁大的地方两个男人挤,怎么睡?迭在一起睡吗?」
自己睡多爽,何必两个人一起挤啊。
飞奴脸色泛红,气不打一处来:「你是装的还是真有病!」
季晓光道:「为什么突然让我去他那里睡啊?」
飞奴炸毛:「我不知道!你去不去!」
「要去你去!」
「我去什么?你让殿下撕了我吗?」
季晓光坚决不从,一次两次和沈连庭睡就算了,如果天天这样,会严重影响他的睡眠质量的。
飞奴精緻的小脸泛起坨红,右手肿胀的比脸还大,用完好的左手叉腰站在床沿便,显得有些滑稽:「你若还不去,我就给你跪下。」
季晓光料想他肯定要用这招,虚张声势道:「你跪吧,你跪我也跪。磕头都行,我们对着磕,看谁磕的过谁。」
他并非想为难飞奴,傍晚喝药的时候还好好的,临睡前飞奴突然告诉季晓光让他去沈连庭的卧房里睡,也不说明缘由,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再者说两个人睡一张床真的很挤,骗人是小狗!
「我真的不去了,你告诉沈连庭我睡相太差,影响他睡眠!」他最后缩进被子里当鸵鸟,飞奴气的跺跺脚走了。
季晓光裹在锦被里闷热,听着飞奴走后半天没动静,刚想把头伸出来,又听到一阵足音。
他整个人再次缩进被子,嗡里嗡气地道:「你告诉沈连庭我睡觉打呼噜,还,还不老实,就不去了。」
「真的?」
季晓光道:「真的真的。」说完便顿住了,因为这显然不是飞奴的声音。
缓缓打开鹅黄的被子,沈连庭便看到蜷缩在里面的少年。
似乎因为被子里闷憋,季晓光气息微喘,淡色疤痕下的脸色红润,一双明媚眼眸黑亮盈盈。
沈连庭音色低醇道:「你晚上很乖。」他轻挑的眉眼带着笑意:「我知道。」
「哈哈是吗?」季晓光打着哈哈,有些不敢看他。
平时他如何沈连庭都会默许,本想撒泼耍赖不用去了,可这次沈连庭似乎很执着,甚至亲自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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