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第一次狠狠揍了邱小鹏,甚至想把邱小鹏捻出这个家,不管他的死活。
那个时候,她已经养了邱小鹏五年了!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来,当年苏柔得知自己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奔溃的样子。
那时候,她心里有多难过!
而当年的她,又在做什么?
何曾理解过她一丁点为人母的纠结,心痛。
她伤透了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人的心!
冷静下来,她看着邱小鹏红肿的屁股自责不已。
也许她永远不可能像疼女儿一样全力疼邱小鹏,但她心里也有邱小鹏位置的。
匆匆为女儿洗了头髮,换了衣服,送到学校。
买了菜回家,收拾家务,洗完衣服,又给瘫了的王采花翻身,做完这一切她才想起来,自己脸还没洗。
简陋的出租房里,卫生间盥洗台上面有一块唯一的玻璃镜子。
她洗完脸,侧脸看向镜子,忽然发现,白头髮又多了一些。
镜子里的自己,眼角都是皱纹。
她不过32岁,看起来却比当年的苏柔还老。
前一段时间,一向低调的楚铭和丸丸参加一檔综艺节目。
她忍不住看了。
她还是少女感十足,如今已经是全球知名画家,她的画市场价已经到千万。
举止优雅得体,性子还是少女的天真浪漫,像个小孩是的。
她曾经瞧不上她的幼稚,现在才明白,人能一直保持童真,活的快乐,是件很幸运很幸运的事。
楚铭还是那么宠她。
她穿一件大裙摆长裙,拾级而上的时候,楚铭自然的弯下腰给她提裙摆。
她鞋带散开,他自然的半蹲下给她繫鞋带。
镜头里,他总是弯着眼角,嘴角擒笑看着她。
看这些的时候,她心里再没有不平,只平静的看着。
像看象牙塔里的童话故事。
美好,但和自己没有关係。
「饭好了没?我饿了。」
房间里,丈夫烦躁的催促声响起,她喊,「快了。」
她擦了廉价的护肤品,又去厨房忙碌。
甚至没有时间悲伤知秋。
日日为生活忙碌着。
一年之中,唯有一天例外。
这一年,又到了苏柔的生日。
她和以往一样,穿上自己最贵的衣服,把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坐车,来到S市,站在沈家别墅门外,远远看上一眼苏柔。
时光对苏柔格外优待,她依然风情妩媚,余韵犹存。
一辆豪车驶进去,丸丸和楚铭下车。
楚铭手里抱着一个两岁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是他们的女儿跳跳。
苏柔眉开眼笑的接过跳跳,小心翼翼抱在怀里。
跳跳走路还不稳,东倒西歪的走着。
苏柔倾身弯腰跟着,两隻臂膀始终护在两侧。
眼看着跳跳摔倒了,她半跪在地上,把人稳稳护在怀里,笑着埋怨,「我的小祖宗哎,吓死我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
念柔用衣袖给沈瑶擦眼泪,怯生生的问。
泪水模糊了眼眸,沈瑶噎着说:「因为妈妈……把疼爱我的妈妈,弄丢了。」
小时候,苏柔也是这么护着她的。
念柔小肉手一下下给她擦眼泪,哭着说:「妈妈不哭,念柔帮妈妈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
沈瑶留着眼泪笑了一下,抱起念柔,隔着栅栏,她看见,苏柔抱着跳跳,指着池塘里的锦鲤,祖孙两人,笑的很甜。
她抱着念柔转身离开。
三十年之后的某一天早晨。
老旧的防盗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打开,之间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和她说:「沈女士,你好,我们夫人在楼下,想见你。」
她头髮虚白,腰已经弯了,慢悠悠跟着年轻人到楼下。
只见一个一身黑裙的女子背对她站着。
脊背挺的笔直,身材纤细,头上戴一顶网纱贝雷帽。
她听见声音转头--
沈檀。
薄金般的阳光落在她脸上,神情虽有些悲恸,但脸上光滑的皮肤,让她看起来像只有三十多岁。
她淡说:「妈走了,你去送她一程吧。」
沈瑶这才看见,她手臂戴孝。
眼前一黑,她差点摔倒。
阔别了十四年,再进沈家,还是记忆力的模样。
她却已不是当年的沈家大小姐。
沈煦虽已到中年,却和当年的沈知霖一样,有一种历经岁月的成熟儒雅。
她却比这里的保姆还苍老。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当年自己的房间,所有程设还是一模一样,她喜欢的摆件,睡衣迭在床头,香熏灯,抱枕,扎头髮的皮筋,连她当年用了一半的化妆品都还在,没落一点灰。
丸丸看着她说:
「这些都是妈妈当年保留下来的,她一直不让人动,每天都会来这房间坐上一小会。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她总会做上一分鱼子盖饭,看上好一会,最后自己吃掉。」
沈瑶泪如雨下,原本就佝偻的身子,更加弯曲的厉害,手抖动的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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