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
卫渊的喉结滚动了下,嗓音发颤,却俯身行礼道:「是,殿下。」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起来,偶有水声从轿内透了出来飘散在夜间薄凉的空气中。
长喜站于宫门前,他高声道:「陛下请二公主入宫。」
马车的帷幕被一隻纤细的手掀开,二公主面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她指甲上艷红色的豆蔻如同鲜血滴落下来。
她扶了抚自己的衣裙,笑意缠绵:「有劳内侍。」
这次的寿辰算是彻底毁了。
二公主鲜红的绣鞋跨过拱门,来到了御书房外。
御书房前跪着一个丰腴的宫妃,她穿着月白色的宫装,露出一截洁白又脆弱的脖颈,俯身跪地。
二公主笑意缠绵的垂眸看她:「玉贵妃,父皇暂时应该不会见你的,先退下吧。」
十一皇子的母妃玉贵妃。
她的面容只是堪堪清秀,却拥有一张白皙到发光的肤色,眼角略微垂着,笑与不笑的时候,都带了些愁思。
她自带的声线本来就略微有点哑,现在可能是因为哭过的原因,便更哑了。
她说,
「妾身谢过殿下。」
她话音落地,仍是一动不动的跪俯在原地,洒落的衣裙在地面开出朵花来。
脆弱又苍白。
更像了。
二公主遮住自己有些嘲意的眸色,笑意更甚:「父皇唤本公主有事,本公主先进去了。」
御书房内的烛火黯淡下来,迎面而来的捲轴直直的砸向二公主的额头。
二公主没躲,她捡起地面上的捲轴,唇边甚至带着笑看向文平帝:
「父皇何至于动这么大的怒气?」
文平帝垂眸看她:「你倒是大气,直接将他放走了?」
「父皇,儿臣只是一时失神。子言刚好提到四妹。父皇也知道,儿臣从小在冷宫长大,若不是四妹心善,儿臣估摸着就要死在冷宫了。」
「哦?」文平帝看向她:「你这是怨朕?」
二公主笑了起来,额间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去,衬得她状似恶鬼:「儿臣当然不会怨恨父皇,怨也是怨生儿臣的那个婢女不知好歹,衝撞了贵人。」
「你知道就好。」
二公主捏紧手心,她的笑容越发明显:「父皇,北蛮竟敢公然掳走我朝的皇子和世子妃,子言此为,虽有不妥,但也不乏具有震撼作用。」
文平帝又不说话。
烛火摇曳着,蜡珠滴落在桌面形成斑块。
半响,他才突然发声道:
「所以,你也认为,子言所做并无不妥?」
二公主转了转眼珠,她的面色难得透出些严肃来:「当然不妥了,子言所作所为,完全是挑衅了父皇的颜面。儿臣认为,等子言回来,再做处置。」
文平帝突然站起身来,烛火的光影将他的身影投在墙上,似是洪水猛兽:
「晏清的十二护卫还在世间?」
二公主的眸中显出几分深思,老实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儿臣并不清楚。儿臣因伤早已从战场上退出。」
血迹成斑黏在二公主的面上。
文平帝掀开眼皮看她:「你走吧。」
二公主俯身跪地:「儿臣告退。」
她刚扭过身子,就听见文平帝在后面说道:「呈秀,你说,卫家嫡长子卫渊的正妻之位迟迟不定,是在想干什么?」
李呈秀还未说话,就听见文平帝嘆息一声,他说:「问你有什么用呢?退下吧。」
李呈秀俯身行礼:「儿臣告退。」
转过身的时候,她的面上再无任何笑意,血斑垂落在她的眼角,似是血泪。
李呈秀路过仍旧跪在原地的玉贵妃,她看了片刻,突然俯身凑到玉贵妃的耳边:「玉贵妃娘娘,你的身子再往左移了移,露出下垂的眼角,声音再哑点,会更像哦。」
她欣赏着玉贵妃剎那苍白的面色,勾唇笑了起来,声音却压低:「娘娘,记好了啊。」
宫内的风越发阴凉,吹拂着柏树的枝叶。
李呈秀的面色完全阴沉了下来。
桑衫并没有走,他甚至拉着凳子坐在元芷的身边,唇边勾着笑看向她,用南朝的语言道:「在下名为桑衫,请问女郎的姓名?」
元芷虚弱的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摇了摇头,表示她现在无法说话。
桑衫「哦」了一声:「在下忘记女郎无法说话。但在下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在下的部下本来只是想带□□的十二皇子回去见见他的四皇姐。」
「他的四皇姐太想念故乡了,在下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在下的部下愚钝,错抓了女郎,实在不该。」
「本来在下想要放女郎走,但现在在水路,在下又见女郎愁眉不展,心生怜意。
「在下目前只是想带女郎去在下的故乡看一看而已。女郎不必担忧。」
他将刚端上的佳肴推到元芷的面前:「女郎先吃点垫垫肚子吧。在下实在是不忍心让这么漂亮可爱的女郎饿肚子。」
元芷垂眸看向桌面上的饭菜。
她敢吃硬馒头,确实不敢吃麵前发着热气的佳肴。
可桑衫这个神经病死死地盯着她看,元芷忽而抬起了手,在桑衫如同虎狼般的视线下,她拿起了筷子,夹住菜餚,直接放进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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