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芷捏着信纸的指节发紧。
她这些年特意迴避过未眠的消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但看这位百晓生的话,这则传言,几乎江湖上的人皆知。
她的视线停顿到「失忆」这两个字上,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她看完信纸后。
百晓生便捏起信纸,扔进旁边的火炉中。
元芷看着火舌舔过焦黑的碎纸,又将视线放在百晓生的身上,笑了下:「传言百晓生无亲无故,但我看,你倒是对晏清王府的消息比我还敏锐呢?」
百晓生靠坐在椅凳上,他带着笑意:「鄙人不才,就是靠此吃饭的。再不敏锐点,饭碗被人抢了怎么办?」
元芷笑了下。
她起身,转瞬消失在原地。
「你认识她?」
「百晓生」吓了一跳,他拍了拍胸口,瘫坐在椅凳上,随手将脸上的「人皮」撕开。
西望看着李巍落坐,他端起茶碗,喝了杯茶,随意说道:「两年前去召城认识的,他来我这儿,买过两回消息。」
「什么消息?」
西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程家的也就是那个遗孤沅玄青的消息,还有温长谨的消息。」
「沅玄青、温长谨。」
西望又喝了杯茶,他想了想:「对了,沅玄青就是你今日娶得那个女郎的养兄。听说,那女郎曾经在雪野里迷过路,后来身体一直不好。沅峰又常年喝酒,那女郎算是沅玄青一手养大的。」
「至于,温长谨。」西望的面色带了几分古怪:「他问,温长谨有没有小妾和通房丫鬟?」
李巍面色平静的看着他,指节却略微发紧。
西望一摊手:「这简直和喻之问得问题一样。喻之,我还能理解。毕竟,他现在是谢家的家主,担忧妹妹的婚事,确实是应该的。」
「但,他……」西望的面色又加了几分古怪,他想了想,面带调侃:「听说谢家女郎谢月卿曾经名动洛北,那小子会不会是喜欢谢女郎啊?」
西望抬眸看向李巍,带了些不解和调笑:「不对啊,你今日娶的那女郎不是你梦中的小仙女吗?怎么跑了这儿啊。」
李巍眉眼含笑的看了西望一眼,转瞬离开了此地。
西望感觉李巍这眼神冷飕飕的,他挠了挠头,不太理解的看了眼李巍的背影。
咋回事啊,喻之有时候也会这样看他。
元芷轻巧的从窗棂外跳了进来,她摸黑上了床榻,和衣睡了过去。
鲜血淌了一地,到处都是腐肉和白骨。
李巍蹲坐在原地,他面无表情的这一幕。
又是这场梦。
白雾茫茫中,有人捧起他的面颊,用帕子轻轻擦掉他面上的血,嗓音含着惊喜又说了句三年未变的台词:「我找到你了。」
李巍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仰面看着触不到的白纱,他的嗓音嘶哑难听,似是断了好些天的水:「你别走。」
白雾头一次在他的面前散开,露出双清亮的瞳孔,那瞳孔含笑,却带着刺骨的冷漠:「我要成婚了,你高兴吗?」
李巍的瞳孔锁紧。
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闭上了双眼。
醒来啊,这只是场梦,醒来啊。
「我这些天,日子过得很不好。」
李巍又睁开双眼,他看着梦中清亮的瞳孔,半跪在原地,嗓音嘶哑的问她:「有人欺负你了吗?」
那双瞳孔对他笑了笑,随着白雾一同散去。
刺眼的日光从窗棂外探了进来,李巍垂着眸子,从床榻上起来,他听见自己欢快的声音说着:「完蛋了,今早要去给皇祖父请安。」
「世子爷。今日要穿的衣袍,妾已经找好了,在西南角的方向。」
梦里的声音似乎与这道平静的声音重合。
李巍的心间发颤,他敛起眼帘,将衣袍套在身上,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元姑娘,这是你做的吗?」
南朝女子出嫁,会给夫君做两身新衣。
但元芷并不通女红——这件衣服是青鱼帮忙买的。
她难得顿了瞬,刚要说话,就听李巍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元姑娘,你起了吗?」
元芷顺着他的话:「起了。」
「哦,」李巍胡乱的点了点头:「元姑娘,那我能进来吗?」
「世子爷请进。」
李巍正好衣冠。
他拿起桌面上的剪刀,对着自己的胳膊划了道口子,又赶忙拨开流苏,大步走了几步,将血滴在床面的帕子上。
他这些动作做得太快,像是一瞬间的事情。元芷难得惊疑,她看向李巍已经快癒合的伤口,不耻下问:「世子爷这是在做什么?」
李巍的面颊微红,他嘟囔着回道:「我朋友说,洞房之后,喜帕上就会落红。」
李巍不解的看向元芷的瞳孔,疑惑又不确定:「他说,这是女郎贞洁的象征。」
可是,为什么洞个房,就要把人家好端端的女郎弄流血啊?
李巍也不太理解,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反正,皇祖父会派人来收这个帕子的。」
元芷也点了点头。
在元芷心里,南朝向来对女郎苛刻,让女子流血这种事也不太新奇。
李巍看着帕上的血迹干涸,他看向元芷:「那我叫他们进来了啊。」
元芷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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