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恨你,又奢求我爱你。」
「未眠,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的。」
不过,她也有点好笑。
他们应当不会再有明日。
门被彻底掩上。
未眠站在原地,他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下。手臂和身体又沁出血液来,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僵站在原地,压抑了住几乎要溢出来得川西,却又倏地吐出口鲜血。
手背上的青筋几乎爆裂开来。
他瘫倒在地面。
神思恍惚中,未眠忽而想起沅芷的面容。
她端坐于窗前写字的场景。
垂着头,乌髮盪到她的肩上,乖巧可爱。
虎符被文平帝收走,他身边什么都没有。
他掩住面,难堪的想。
现今的他,根本就护不住她。
沅芷离开院内,却在转角处撞见谢月卿。
她垂眸道:「谢大小姐。」
谢月卿手忙脚乱的将中药碗递给沅芷:「小姑娘,你怎么哭了啊。」
沅芷怔了下,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面容,却触到满面的水液。
她摇了摇头,将中药喝下去,又无知无觉的被谢月卿餵了颗蜜饯。
沅芷顿了顿,几乎那一剎那就想起了未眠递给她的松子糖。
但忽而想起,谢月卿与内侍的对话。
又或者,她与未眠从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沅芷朝谢月卿颌首:「谢谢你。」
她将碗重新递给谢月卿,起身离去。
谢月卿愣了下,她开口喊道:「小姑娘,你不留在晏清王府了吗?」
沅芷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嗓音很轻:「不留了。」
「谢谢你。」
沅芷出了府,她看着只是零星几人的街道,眸间露出些茫然。
马车落步于她的面前,秋老先生掀开车帘,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又看着暗夜里的王府,轻嘆口气:
「阿芷,上车吧。」
沅芷如同木偶一样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得很快,偶有夜风透过窗棂吹了过来,沅芷只感觉浑身发冷,她的指节收紧,脑子里却空茫一片。
秋老先生轻声问她:「你想去哪里?」
她想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沅芷茫然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抬手轻轻的摸了摸沅芷的脑袋,动作轻柔,嗓音也轻,很温和道:「想哭就哭吧。」
这话像是一个筏子,打开沅芷的开关。
她坐在马车上,看着陌生的街道,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哭得时候,是没有声音的,只是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袍,眼泪顺着她的瞳孔径直的掉落下去。
她的嗓音很轻,若不仔细听,必定以为她没说话:「师傅,我喜欢他。」
秋老先生笑了下,很温和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他也喜欢你。」
眼泪顺着她的面颊砸到她的衣袍上,沅芷摇了摇头:「他不喜欢我。」
秋老先生细心的擦过她的眼泪,看着她的瞳孔,温和的重复道:「他喜欢你。」
半响,沅芷摇了摇头,忽而又点了点头,嗓音发轻:「他喜欢我,为什么要让我离开?」
秋老先生轻声道:「因为他有要紧的事情要做。而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不放心你。」
沅芷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摇了摇头:「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相互喜欢,应该一起面对的。」
秋老先生看着她。
她很聪明,是他收过最聪明的学生,却又一直被不平等的对待,是以,旁人对她一点点好,就能被她像是握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握在手里。
更遑论是,未眠如此对她。
秋老先生拍了拍她的脑袋,对她温和笑道:「不急,人生路还很长,你总能找到比跟在未眠身边更有价值的事情。」
沅芷睁着双眼望着他,眼泪顺着她的面颊,直往下掉。
此时的她并不明白。
后来,她见证了大川大河,又群聚讲道,又与友人结伴同行。
才恍然明白秋老先生此时的意思。
她的人生,是要以自己为主,而不是一味的依赖旁人。
次日,内侍如约而至来到晏清王府。
他拿着拂尘,声音尖锐:「听说世子受了重伤,陛下特定派太医抓制的补药。咱家守了半个时辰,这药才堪堪熬好。」
「世子可千万不要辜负陛下的好心。」
宫蛾垂首而立,仪态端庄的端起托盘。
内侍话音落地,忽听对面的世子咳嗽起来。他面色发白,唇色也白,看上去就像是大病初癒。
身上披了件玄黑大氅,身子也看着单薄,并不像是什么练武之人。
「有劳陛下关心,子言刚喝完汤药。害怕两者起了衝突。是以,子言响午再食。」
「世子所言差矣。这乃补药,与其他药物并无相衝的地方。」
内侍直勾勾的盯着未眠,似是一定要他喝下。
未眠顿了下,抬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感谢陛下挂念。」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面上毫无异样。
内侍又开始与未眠攀谈起来。
说些无用的话。
半个时辰后,车轿停于院前。
内侍站起身来,宫蛾将碗碟端走:「请世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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