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憬仪的唇角则微微泛出些许笑意,她几乎想为温洳贞的勇气鼓掌。
太后气得浑身乱颤,抬手指着温洳贞,一口气哽在胸口,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平干帝则瞪着温洳贞良久,面色由红转白,呼吸越来越急促、紧张,胸口猛然起伏间,他「哇」地喷出了一大口通红的鲜血来。
第37章 解婚约
这一夜的青霞园, 可谓是混乱至极。
皇帝吐血,这是极为严重的恶性事件。徐太后当时看见儿子口喷鲜血而出,吓得惨叫一声, 顾不得年迈, 急急奔过去,又是哭天喊地又是指着温洳贞痛骂不孝。
皇后待皇帝没有多少情谊,只是枯坐着拿帕子假情假意地擦眼角。
宫女太监混乱作一团, 温洳贞已经彻底如泥雕木塑般凝固,一动不动;赵明甫则瘫软在地, 心知肚明此次必然在劫难逃。
温憬仪和温沁则默默退到一旁, 不妨碍前来收拾残局的众人。
宣晟便在此时赶到。
他一身玄衣端庄肃穆, 黑髮一丝不苟束起,衬得面似冠玉般俊朗。他不疾不徐而来,才踏入正堂,众人见他都像见了救世活佛一般,高呼着「请少师大人主持情况」。
对这一切杂音, 宣晟置若罔闻,而是四处逡巡着目光,最终落定在温憬仪身上。
见她面色如常, 浑身上下都安好, 才朝她微微颔首示意。
温憬仪接收到他的视线,这是这场闹剧之中, 除了温沁之外, 唯一对她投来真心关切的视线, 温憬仪不禁回之一笑。
宣晟方才阔步朝平干帝所在走去, 沉声吩咐道:「太医在此,先将陛下送回内室, 由御医诊治。其余无关人等,没有旨意前,在此听候发落,行动不得擅专。若有违令,一律重罚!」
他一锤定音,亦稳了众人心神。
徐太后被人搀扶着随平干帝回了内室,余下人等都默默呆坐在正堂,一句话也不曾说,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压抑如凝固。
宣晟亦守在内室。
太医施针诊治后,平干帝不多时便悠悠醒来。
素日里,他保养得宜,看着并不如何,此时遭遇重创,整个人目光涣散,看着比从前老了许多。
开口的声音也满是沙哑:「茂卿来了。」
宣晟不疾不徐拜首:「回陛下,臣在。陛下身体不适,应以龙体为重,待养好病之后再处置此事吧。」
平干帝费力地摇摇头,缓缓道:「朕一世清名,今日尽毁了。养出这么个不孝女,朕……无颜见先帝,无颜见皇兄。」
「陛下不必如此自责,圣贤尚且难以规劝世间众人。何况以臣之见,景德公主虽口出妄言,但与赵明甫还是脱不了干係。」
宣晟的话,历来对平干帝极有说服力。
他如此说,平干帝的精神立刻便提振了许多,他转动浑浊的眼珠,看向宣晟,问道:「你的意思是,朕的女儿,是被赵明甫那混帐东西蒙蔽了?可那个小畜生,方才口口声声嚷着她是自愿,朕的脸面都被她丢光了!」
宣晟面无表情:「景德公主固然骄纵,但赵明甫蛊惑人心的能力亦不差。景德公主是天之骄女,陛下掌珠,就算赵明甫被斩首又与她何干,公主自然可以另寻合适的人嫁了。可她处处维护赵明甫,显然是被他蒙骗不轻。」
平干帝沉吟半晌,长舒一口气,道:「你这话有理。贞儿是朕的女儿,虽然她母妃……但她毕竟是朕唯一的女儿,朕疼她甚至多过其他几子,一向了解她的性子。说她争强好胜不假,骄纵成性也是有的,但绝不至于心怀恶意非要抢永嘉的郡马。定然是赵明甫这贼子蓄意引诱,带坏了朕的女儿。朕真是不杀他不足以平怨气!」
若非争强好胜、骄纵成兴至极,又岂会心怀恶意去与别人的郡马私会?
宣晟眉头微蹙,看了平干帝一眼,劝道:「陛下,矛盾已生,宜疏不宜堵,宜解不宜结。您非要处置赵明甫,景德公主只会一味维护他,届时如同火上浇油,愈演愈烈。」
「笑话,他岂会配得上朕的女儿?!赵家人处心积虑,瞒得过景德,莫非还瞒得过朕?哼,他们不愿娶永嘉,转而看上景德,无非便是看这些年朕偏宠蕙妃,连带着庆王如日中天,赵家这是得陇望蜀人心不足,想夺那从龙之功了。」平干帝冷笑一声。
旋即他又嘆息一声,道:「终究是委屈了永嘉这丫头。先帝疼她如珠似宝,龙驭上宾前几次三番叮嘱朕,要朕务必善待永嘉,好好照顾她。没想到,如今却闹得这般光景,朕有愧于先帝啊!」说着连连嘆息起来。
宣晟冷眼旁观许久,指骨交叉摩挲片刻,才道:「事关陛下皇子,臣不便多言,既然陛下看穿了赵氏一族心思,则赵氏尽在陛下掌握之中,不足为虑。您若觉得愧对郡主,不妨好好补偿她一番。可以问问郡主有何心愿,尽力满足她。如此,也不算愧对先帝嘱託。」
平干帝对宣晟为人再无可挑剔:「宣卿洞察世事,为人清正,不偏不倚,真乃朕之股肱也。若人人都能如你一般,朕何须还操劳这些烦心事!」
徐太后方才默默听着他们对答,此时忽然插嘴:「宣少师说得很是,皇帝,哀家听说那苍南侯世子待永嘉很是上心,也多少听说些他的心意。从前永嘉和赵明甫有婚约,哀家便当作不知道,但今日看来,婚约是必要解除的了,那永嘉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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