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宣晟端着托盘进来,问她:「你起来吃,还是我餵你?」
温憬仪忙放下被子,冲他可怜兮兮道:「师兄,我没力气,你餵我吧。」
于是宣晟便坐在床边,手持调羹和瓷碗,极具耐心地一勺一勺餵着温憬仪吃那甜到发齁的酒酿圆子。
小时候最喜欢吃糖,能多甜要多甜,可现在温憬仪吃了几口,就觉甜味呛口,她舔了舔唇瓣,摇头道:「不要了。」
宣晟的目光停驻在她玫瑰色红润、泛着亮泽水光的唇瓣上,低低「嗯」了一声。
他放下碗,又拿起温憬仪的手腕把脉。
谁知温憬仪真是个磨人的,专趁他专心把脉时作乱:「师兄,我心口疼。」
宣晟倏然抬眸看她,眸如漆墨,黑云沉沉,带着不可抗拒的压制力,能将她吞噬。
「是真的。」温憬仪看他眼神陌生,不知怎的有些害怕,信口胡说:「就是心头的位置,一揪一揪地疼。」
偏偏宣晟替她把脉的手背上青筋都已高高鼓起了,可落在她手腕间,依然轻柔。
良久,宣晟呼出一口气,才哑着嗓音道:「是你月信之期将至的缘故,并非心口疼,而是、是……」他很少有如此隐晦难言的时刻。
此话一出,温憬仪还有何不明白,骤然傻眼。
每次信期来前,她都觉得胸前又胀又痛,但是今日却浑然忘了这茬,见师兄对她百依百顺,便开始像小时候那般胡言无忌。
她「啊」了一声,猛地从他手下抽回自己的手,霎时间面色灿若朝霞,红晕满布。
好丢人,温憬仪,你一定是今日受到衝击太大,以至于开始胡言乱语了!
越要逃避时,她的肌肤划过宣晟手指上磨茧的酥麻触感便成倍放大,不知怎的,痒到了心尖。
宣晟看她这样子,还似笑非笑问他:「要不要我替你配几味药材,熬了药汁喝下去,以作纾解?」
温憬仪被他说得又羞又愤,抬眸狠狠瞪他。
纾解他个头!
看他这样,哪有什么秉德守礼君子的风范!
奈何这眼神有娇有怯,唯独没有威慑作用,宣晟看得只觉好笑。
有此一出打岔,氛围总算和缓下来
虽然不欲在此时拿那些烦心事干扰她,但还需先让她有个准备,想了想,还是问她:「你何时认识的褚玄沣?我看他今日模样,似是对你情根深种、非你不娶。」
憬仪亦是头疼,半是撒娇、半是耍赖:「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记得见过他。要不然,师兄替我查查。」
她是知道宣晟神通广大,既然要帮她,就该帮到底。
宣晟看她模样知道她没有撒谎,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今日又是因何缘故,大受打击?」
此话一出,温憬仪整个僵住。
她低下头去,云鬓鸦发随之垂落,遮住半个面庞,她沉默半晌,哑着声音道:「我不能告诉你。」
宣晟未曾料到会是如此回答。
他眯了眯眼,不悦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在胸中滋生。
他盯着温憬仪半晌,见她就是不肯直视他,虽然逃避,却固执地沉默,只觉心中郁气越积越汹涌。
事到如今,她还不肯信他。
「呵。」宣晟又痛又怒,冷冷笑了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第22章 散心
六月初一,晏朝八地指挥使、四方兵马统帅同时于天极门列兵受阅,气势磅礴、阵仗浩大。
阅兵结束后,褚玄沣盥洗更衣完毕,指挥佥事和明平便送来一封帖子:「世子,庆王殿下派人送来名帖。」
褚玄沣暗自纳闷,苍南侯府一贯与庆王无甚交集,甚至因为太子的缘故,还颇为忌讳与他们相交,不知道庆王这是何用意。
他接过帖子拆开一看,庆王温煜邀他今晚于叶华居小叙。
若只是如此,褚玄沣还要考虑考虑是否赴邀,可是帖子最后写道,事关永嘉郡主,请世子务必赴约。
褚玄沣挑挑眉,吩咐和明平:「今晚任何人来找我,都说我暂回军中处理事务,不见。」
和明平犹豫道:「世子,你要去见庆王?」
见世子不悦看他,和明平忙低头道:「属下不敢过问世子行踪,只是侯爷再三叮嘱,庆王一系人马野心勃勃,不是善与之辈,世子要多加小心。」
「还用你说。」褚玄沣没好气地将帖子掷于桌上,道:「老头子一心支持太子,我还能跟他对着干不成。我与庆王另有事商议,这件事不准传信回家,否则惟你是问。」
和明平忙应是。
待到傍晚时分,褚玄沣如约按时抵达叶华居。
甫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气息。褚玄沣多年羁旅生涯,在军中与军士们难免有觥筹交错时刻,算得上好酒之人,此时闻见酒香味,他也不禁在心中赞道「好酒」!
可是一面也暗自警惕,这庆王邀他来此处,显然对他的喜好有所知晓,这便很值得咂摸了。
何况,他看了一眼朝自己走来的店掌柜,愈加防备起来。
「请问阁下可是世子殿下?庆王殿下已经等候在雅间,请随我来。」那面目平庸的掌柜在他面前躬身低语,形迹就像是招呼客人的普通小二一般。可越是如此,越是体现出这叶华居的不一般。
褚玄沣颔首,跟在那人身后进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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