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笑着点头,「小姐放心,奴才会安排好的。」
「嗯。」
迟静姝点点头。
老丁又将先前的那个荷包拿出来,刚要递迴给绿柳。
迟静姝却说道,「这些你先留着,在外头也要用钱。再给贺青买几身衣服,还有……」顿了下,「去看看他身上的伤。」
贺青垂着的眼睛一睁,拳头又无意识地攥了攥。
老丁含笑看了他一眼,「是。」
迟静姝转身要走,可又回过头来叮嘱了一句,「他头上这伤,只怕夜里要起烧。你今夜看顾着些,若是起烧了,也不必回我,直接去请大夫来。银子上,不必计较。」
老丁又笑着答应了。
迟静姝这才满意地走到门旁,绿柳上前,敲开了侧门,刚要走进去。
就听后头,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多谢……小姐。」
绿柳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
迟静姝却笑了笑,头也没回地,走了进去。
……
刚回到落雪阁,张妈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小姐,您没事吧?奴婢听说大公子在开元寺出事了?」
迟静姝有些意外,「你都知道了?」
「可不是!冬雪回来闹得动静可大了,老宅里都传遍了,说大公子……」
张妈的话没说完。
院子里突然走进来一行人。
为首的,正是刘蓉的另一个贴身奴婢,霜降。
自从宋妈妈被活生生打死之后,霜降便成了刘蓉最信任的人,也一举成了这迟家老宅里,最有脸面的下人。
此时正是她得意的时候,趾高气昂地走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一群五大三粗的仆妇。
她朝迟静姝行了一礼,随即假笑道,「见过九小姐。九小姐刚回来也是辛苦。只是咱们夫人有要紧的事,想问一问九小姐,还请九小姐跟奴婢们走一趟吧?」
身后那群仆妇,也立刻隐晦地上前了半步。
那架势,只要迟静姝敢说一个『不』字,她们立刻就要上前将她强行绑了!
张妈立刻道,「我家小姐刚刚才回来,路途跋涉的,小姐一向身子又不好,这般来回折腾,若是又病了……」
霜降却打断她的话,「九小姐何至于娇弱至此?夫人不过问几句话就成,不耽误九小姐养身子的。九小姐,请吧?」
语气已是不容商量。
张妈皱了皱眉,还想拦一拦。
可迟静姝已经笑着点头,「如此,便劳烦霜降姑娘带路。」
霜降满意地转过身,临走前还不屑地朝张妈瞥了一眼。
……
主院,华贵的屋里。
冬雪站在刘蓉身旁,眼睛都哭肿了。
一路奔波,也是憔悴了不少。原本一朵娇滴滴的小花儿,就跟被霜打了一般,蔫了大半。
刘蓉坐在贵妃榻上,一脸的阴沉。
迟妙棉坐在下首,脸上也是隐隐的焦急不安。
直到外头丫鬟掀开帘子轻声道,「夫人,九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刘蓉就猛地抬起头,怒喝,「让她进来!」
迟静姝跨过门槛的脚步顿了下,敛下眸中皱起的冷意,面上浮起一抹娇弱可怜来,缓缓走了进来。
朝刘蓉行礼,「给二婶请安。」
刘蓉却冷笑一声,并不让她起来,只目光森寒地看着她,说道,「云杰的事,是不是你做下的?!」
迟静姝一惊,猛地抬起脸,「二婶说什么?」
又无辜地看向冬雪,「冬雪,你跟二婶到底说了什么?」
冬雪一缩,她确实没跟刘蓉说什么迟静姝的坏话,可也将迟云杰出行的主要原因推卸在了迟静姝身上。
毕竟,若是让夫人知晓是她怂恿大公子去的开元寺,那她不是死定了?
当即浑身一抖,连连摇头,「我,我……」
刘蓉却只盯着迟静姝,「你问她做甚!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迟静姝瞪大了眼,眼底以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意来,「侄女儿真的不知道二婶说的是何意。」
顿了下,又略带哽咽地说道,「昨日侄女儿去开元寺给母亲点往生灯。不想,却偶遇咱们青山城的知州夫人,夫人信佛,便邀侄女儿夜宿寺中。」
听到此,刘蓉皱了皱眉,朝冬雪扫了一眼。
冬雪一颤,忙低下头。
然后听迟静姝又道,「哪知,半夜竟有土匪劫寺。幸而绿柳机警,及时发现,大喊起来。知州夫人带了不少的护卫,才将那几个土匪给抓了起来。后来……」
说到这,迟静姝又迟疑地朝刘蓉看了一眼。
刘蓉沉脸,「说!」
迟静姝脸上泛过一丝尴尬,半晌,才难以启齿地说道,「后来,住在侄女儿隔壁的七品典仪家的黄芝芳小姐,突然叫了起来!知州夫人忙命人去看,这才发现,原来是……」
她咬了咬唇,再说不下去。
同时身子又晃了晃,似是忍不住这长时间屈膝行礼的酸麻,几乎要倒了下去。
第49章 威胁
迟妙棉在旁边瞧见,这才笑道,「母亲,您还让九妹行着礼呢!」
刘蓉皱了皱眉,看了眼自家素来良善的女儿,这才鬆口,「你起来说话。」
迟静姝这才『感激』地朝迟妙棉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多谢二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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