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下来。」游皓说。
「谁搬?」
「我搬。」游皓说着,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连祈看他这副走路都走不稳当的模样,打算过去帮忙,江惊岁一把拽住他的手腕,面无表情地说:「让他搬,我倒是要看看他这样怎么搬。」
后排座位上高高地堆着两摞书。
后备箱里还有行李箱和两个装着各种零散玩意儿的纸箱子。
游皓用力搓了一把脸,弯腰搬起外面的纸箱,迈开步子的第一步,脚下就没踩稳当,一个趔趄之后,手里的箱子不出意外地掉了下来。
里面的东西七零八散地滚了一地。
江惊岁的拳头都捏紧了。
对不起,是她的错,她没想到这一层。
现在好了,他们不仅要搬箱子了,还得收拾东西。
江惊岁闭了闭眼,本来是想忍一忍的,不跟醉鬼一般计较,奈何游皓太气人了。
她有点忍无可忍,正要上前锤她这位好弟弟,连祈拦了一下:「我去捡吧。」
江惊岁一顿,有些惊奇地回过头去看他:「你说什么?」
「我去帮忙。」
江惊岁表情更古怪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许久,像是在怀疑眼前这人还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位朋友。
「不是,你这什么眼神?」连祈挑了挑眉。
江惊岁转头盯着他,十分不解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怎么?」
「你以前脾气可差了。」江惊岁说,「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次,小王子把你桌子撞倒了,也是课本掉了一地,你当时差点把他头拧下来。」
「……」
也没,那么,夸张吧?
江惊岁又打量他半天,最后点了点头说:「这是不是就是那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连祈没接这话,只懒洋洋地揉了把她脑袋,动作并不算温柔:「江惊岁,我现在脾气也没那么好。」他的语气懒散,「是因为那是你弟弟,所以我才愿意拿出耐心来。」
尾音落下,她尾指被套上一个有些凉的圆环。
带着点重量地往下坠。
是车钥匙。
江惊岁再抬头的时候,连祈已经走到游皓身边了,先把游皓拉了起来,又去捡地上的书。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头把钥匙放进兜里。
少了游皓添乱,东西搬起来也快,清完车上的行李,江惊岁指挥着连祈把游皓丢到二楼,这才开车回去。
折腾这么一趟,到家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小区里静悄悄的,保安室的老大爷照常早早地关灯睡觉了。
江惊岁推开车门,人还没下来,连祈单手撑住车窗框弯腰看她:「脚腕还疼么?」
刚才搬东西时江惊岁过去帮忙,结果被她的好弟弟绊了一下,台阶踩空一层,扭到了脚腕。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回来路上开始疼起来了。
江惊岁下来试着走了两步:「还行。」
隐约的钝痛,也不是不能忍。
倒是连祈见她走得一瘸一拐的,看不过眼地轻「啧」一声,过去将人抱起来了,江惊岁刚要说「我自己能走」,连祈不轻不重地丢来一句。
「手搭好,摔下去我不负责啊。」
「……」
你说的这话,那才是真不负责!
江惊岁涌到舌尖的话咽了回去,立刻收紧了勾着他脖颈的手。
上楼进门,连祈将人放到沙发上,单膝屈起半蹲在江惊岁面前,挽起她的裤腿看了眼。
脚腕红了起来,有点肿。
他抬手轻按一下。
江惊岁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安详去世。
「很疼?」连祈抬起眼来。
「我本来不怎么疼的。」江惊岁把腿缩了回去,「但你这一手下去,我感觉我明天就可以去参加残运会了。」
连祈因她的话而笑,鬆开她的脚腕站起来,往四周看了一圈:「家里有红花油么?」
「没有,但好像有瓶云南白药喷剂。」
「在哪儿放着?」
「书房吧。」
连祈到书房里找了找,拎着医药箱出来。
打开药箱的那一瞬间,一股浓郁的药膏味道就飘了出来,跟江惊岁后脖颈贴的药贴是同一种味道。
厚厚的一沓药贴下面,压着瓶没拆封的白药喷雾。
连祈看了眼生产日期:「这过期了吧?都放三年了。」
「没事。」江惊岁摆了摆手,「白药这种东西,过期了也一样能用。」
……是吗?
连祈不太清楚这个,但看江惊岁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他屈膝半蹲下来,伸手捏住她的脚踝。
江惊岁都要伸手去接了,没想到他会亲自上手,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腿:「我自己来。」
连祈没接她这话。
「别乱动。」他低垂着眼拆开喷雾,说话尾音里含着一点懒散劲儿,「弄疼了我不负责。」
「……」
江惊岁只好老老实实地坐着。
难得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视角看他,连祈的睫毛很长,又是一种浓郁的深黑色,垂下去时总会在眼底落下两道乌沉沉的阴影。
这种视角看过去,他睫毛和头髮都是毛茸茸的,江惊岁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平时黏在她腿边撒娇的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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