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不需要这玩意儿,你不知道?」
海云舒尴尬地摆手:「不不不,这是舒缓筋骨,强身健体的。」
他想到哪去了!
他警告:「你敢送这破玩意儿,我把家给你抄了信不信。」
她无奈地怂了:「信……」
这可是她想了许久才想到的。
他王府的库房里,要什么奇珍异宝没有。
这一盒子药丸灵丹,可是行僧东渡千里,花费重金才寻得的良药。
求神仙都求不来。
真不识货。
江成璟问:「我这要走了,你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
他抿口清茶:「吉祥话会不会?」
「我刚才说的不都是吉祥话吗?」
他点她:「一路顺风,马到成功,千岁千岁千千岁。类似这种。」
不禁打个寒颤。
敢情平时那些下官都是这么谄媚他的?
海云舒万分汗颜:「你说溜须拍马啊,我可学不来。」
听她说个漂亮话都这么难。
江成璟:「浑身上下,你就这张嘴硬。」
「我的嘴怎么了?灵光着呢,小时候你进京赶考,还是我说你会金榜题名来着。」
原来她还记得。
当初,江成璟是宛平唯一过了会试的儒生,顶着贡士的名头,隻身进京参加殿试。
堂堂京师,天子脚下,到处都是能人异士。
他一个籍籍无名的寒门学子,并不被人看好。
那时,他们还有婚约。
只等他博一个功名,就能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进江家的门。
第80章 一路平安
临行前,海云舒写了首七律小诗,祝他能一考登科。
「送君一别月余迟,乍暖还寒应自知。
凭风弄月休莫念,只待金榜题名时。」
她把诗写在砑花书笺上,夹在书本里,他日日翻起书来都能看见。
如今回想起来,像是一场梦。
海云舒打趣:「要不是我金口玉言,你能高中?」
江成璟还自负,不肯承认:「我若成器,你就是鬼画符,我也能中;我若是个草包,你便是诗仙在世,写得天花乱坠,也给我求不来功名。」
海云舒向来争不过他:「好,好,摄政王,你最厉害。
「既然如此,还要我奉承你干什么?」
他道:「图个吉利啊。」
她无语:「江成璟,你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有一群人护着、伺候着,就是天打雷劈也不会少你一根汗毛。
「与其担心你,我还不如多想想自己,来得实在。」
天打雷劈?
「你倒是从来不盼我点好。」
江成璟可是了解她的冷漠和疏离。
在她心里,除了那个长得跟土豆精一样宝贝儿子,不会再想着别人。
他搁下筷子:「行了,不逼你了。」
江成璟站起身,金秀繁丽的华服彰显出极致的尊贵优雅。
「走了。」
他摆摆手,俊逸的脸上不落俗尘。
「喂!」
海云舒喊住他。
江成璟回头,整个人嵌在歌舞昇平的繁华略影中。
「一路平安。」她说。
他原本冷厉的神色,舒眉浅笑:「知道了。」
她起身相送:「水火无情,万事小心。」
他倒洒脱得很:「放心,咱俩的帐还没算完,我死不了。」
这张臭嘴,还真是吐不出什么好东西。
江成璟捻出几根牙籤,比划比划:「凡事先忍着,等我回来,再帮你教训那些不长眼的。」
海云舒报之一笑。
她脸上虽乐得答应着,可心里已经坦然。
他若再回来,就是别人的枕边人了。
等不等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年关已至,京都城内家家户户已是灯笼高挂,爆竹声声。天地间,一片酒暖入屠苏,新桃换旧符的新气象。
与别家安乐祥和的气氛不同。
这个年,程府过得格外忐忑揪心。
眼见着要除夕了,程四郎的病还不见大好。
虽说有元虚道长施针,好转了一些,可整个人脑子时灵时不灵的,还尤其易怒,稍有不开心就打砸东西,谁劝都没用。
前些天,道长临时有事没来给他扎针,结果他发起疯来,差点把自己的媳妇儿打了,吓得柳氏又嚷着要回娘家。
「这到了年关,哪能是你想回娘家,就回的?」
老夫人肯定是拦着不让她走,婆媳二人还为这事儿闹了不愉快。
程老夫人爱子心切,见不得程子松受半点罪,一心只想着赶紧把他的癔症治好。
那天,老太太也不知听了谁的唆摆,说四郎是被邪祟侵体,非要去请个萨满师来府上驱一驱邪。
海云舒好言相劝:「母亲,鬼神之说不可信。四弟的病已有好转,只要安心养着,总会好的。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程子枫附和:「就是,我还是朝廷命官呢,在家里搞这些鬼把式,传出去,再叫人参一本,岂不闹笑话?」
老夫人根本听不进去:「谁爱笑就让他笑去!
「湖广水灾,皇上尚且开坛祭天。咱们做个法事都不行了?
「你们夫妻俩,从来不盼四郎点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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