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目光,她只觉得自己的脊背都要被戳烂了。
好不容易挨到瞭望舒宫门口,她的手终于重获了自由。
夜色下,楚凌沉鬆开了手,温凉的目光望着颜鸢。
颜鸢觉得头皮发麻,艰涩道:「陛下……应该不需要入望舒宫了吧?」
楚凌沉道:「不需要。」
那还不赶紧走?
这一路被目光凌迟得还不够吗?
颜鸢干笑:「……那臣妾先行告退?」
楚凌沉淡道:「可以。」
颜鸢:「……」
颜鸢沉默看着他。
她大概可以猜想到,他方才不过是做一场戏,好把帝后和睦这个事情昭告天下,尤其是前朝与太后知晓。
可是有必要用这么……肉麻的阵仗吗?
颜鸢搓了搓自己的手心。她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但她实在是太累了,只想要儘快去躺平,一点都不想与他斗智斗勇了。
颜鸢草草向楚凌沉行了个礼,出逃似的跑回了寝宫。
夜色下,楚凌沉目送颜鸢的背影。
洛子裘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楚凌沉的身后,他道:「灰骑已经抓回了秦见岳,转达了陛下派他寻人的意思,他应该不会再逃跑了。」
楚凌沉默不作声。
洛子裘顺着他的目光:「陛下终于想通了,要与娘娘举案齐眉么?」
见楚凌沉不置可否,洛子裘轻道:「皇后娘娘确实更好。」
宋莞尔与她的母族,终归都是新贵,论根基远不如颜家,更何况定北侯颜宙还有许多旧部,在朝中执掌着要位。
军营里头的同袍之情,不比寻常关係。颜宙虽然如今已经卸了兵权,哪天他要是登高一呼,还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楚凌沉能放下对颜宙的成见,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今日这阵仗确实……
洛子裘低笑:「陛下方才是故意的吧?」
当年他带宋莞尔回宫,也只是用上了最高的礼仪,做出了一场浩大的声势,让盛宠之实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朝野上下。
不像今日这般,牵着手带她步行回宫。
动静虽小,却,更招惹流言蜚语。
他本不抱希望楚凌沉不会回答,却没想到他低眉应了:「嗯。」
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洛子裘勾了勾嘴角,顺势问道:「哦?陛下可有深意?」
明明可以循序渐进,为什么要把娘娘卷到风口浪尖呢?
楚凌沉淡道:「因为孤不想让她今夜睡得太过舒适。」
洛子裘:???
楚凌沉的视线越过洛子裘,落到望舒宫的院墙内,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弧度。
自从颜鸢进去之后,宫墙里的灯火都似乎明亮了些,点点光亮在寒夜里面透着温存。
她似乎总有办法随遇而安。
就像在今日回程的路上。
马车颠簸,鸟叫吵闹,她倚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头,身体蜷缩成一颗安逸的蘑菇。
她竟然,接连睡过去了好几觉。
……
这一夜,流言如同楚凌沉所料的那样,飞快地在宫中散布。
皇陵祭祀之前,当今皇后还只是一个后宫的摆件,人人都知道皇帝盛宠的是栩贵妃。
栩贵妃本就容貌倾城,又对皇帝有着救命之恩,皇帝待她深情厚意,更是为了要立她为后,与太后娘娘险些就翻了脸。
可谁能想到,只是出了一趟宫,不过几日的时间,一切就不一样了。
帝后同归,圣上亲自牵着皇后娘娘的手,送她回瞭望舒宫,甚至没有回头等一等栩贵妃……
此等变故,听说皆因皇陵后山的一次际遇引起。
人人都知道,当朝皇后懦弱无趣,入宫许久以来都不得圣心。
没有人知道后山那夜,帝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避而不见变成了如今携手同归。
于是流言又有了诸多新猜测:究竟是圣上与定北侯有了什么样的交易,还是山上的列祖列宗显灵,指点了皇后娘娘?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在后山,碰见了什么擅夺人心的东西?
流言如同野草,顺风而长。
颜鸢这一觉睡得也不是十分踏实。
她一回到望舒宫,就被亢奋的阮竹一把拽进了寝宫,听她从旁「指点」了一个多时辰的争宠窍门。那些招式光怪陆离,她听得目瞪口呆,当天晚上活生生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里的阮竹两眼放光,追着她喊:「娘娘莫要害羞!要努力呀!」
她在梦中抱头鼠窜。
第二天醒来,精神更差了。
「娘娘?」
天刚刚亮,阮竹满脸慈爱地站在床头呼唤。
「……」
「娘娘,今日我们要不要去干政殿,趁热打铁?」
「……」
「娘娘先别睡,奴婢有一桩喜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娘娘!」
「……」
「太后宫里来人了。」
颜鸢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已经许久没有得到这位东家的消息了。
想来是昨夜狗皇帝的一番行径,终于引起了她的原始僱主的注意,让她有所警觉了。
颜鸢低眉沉思。
阮竹没有察觉让她的异样,她喜滋滋道:「太后传来了懿旨,娘娘伴驾有功,特赐浴融园。」
阮竹喜上眉梢:「融园是先皇为太后所修的浴池,从前朝至今能入内洗浴的妃嫔加起来都没几人,太后待娘娘真是恩宠有加呀。」
她说得眉飞色舞。
颜鸢听在耳朵里却只有恍惚。
融园……赐浴?
颜鸢愣愣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手心的疤痕早已经泛白,可她身上又何止这样的几道疤痕?
一瞬间,多少瞌睡都荡然无存。
颜鸢的脑袋嗡嗡作响。
过了好久,她才从阮竹兴奋的描述中,了解了关于这个融园的由来。
当年太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