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她真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如是想着,颜鸢脚下的步伐也就更慢了。
她磨磨蹭蹭,蜗牛前行。
随行的太监看见她这副模样,急得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他只当是皇后被贵妃气伤了,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安抚颜鸢:「娘娘不必介怀,贵妃娘娘她……方才想要与圣上同乘,如今心愿落空,难免不高兴。」
原来被狗皇帝撵出来的。
颜鸢凉飕飕地盯着远处的马车。
太监觍着脸笑:「这后宫中百花争艷乃是常态,娘娘贵为中宫,不必为这些琐事介怀。」
百花争艷?
颜鸢好奇抬头:「不是栩贵妃宠冠六宫么?」
太监笑了:「可娘娘是六宫之首。」
颜鸢:「……」
说了等于没说,不愧是皇帝身边的人,这拍马屁的道行,可比内务司的那位连掌事要高出八百级台阶了。
颜鸢在心中啧啧称奇,随口一问:「那陛下喜欢什么样的花?」
太监道:「陛下喜欢温柔可人,清丽脱俗的女子。」
颜鸢恍然大悟。
难怪他当年会接宋莞尔入宫。
那年的县丞小姐,可不就是柔软洁白的边城小白花么,要多清丽有多清丽,她当年也是欣赏过的。
颜鸢道:「本宫也喜欢。」
太监:「……」
……
御庭山脚下,十几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一字儿排开,就连周围的守卫也并不完全知晓,皇帝的座驾到底是其中哪一辆。
颜鸢跟着太监一路朝前走。
她原本楚凌沉会在那十几辆中选一辆,却没有想到,太监直接领着她走到了车队的第一辆开路的马车前。
「娘娘请上车。」
「……」
「娘娘?」
「没事。」
颜鸢沉默道。
她只是被楚凌沉的胆子震撼到了。
毕竟皇帝的车队出行,坐在第一辆马车上,如果遇上山体塌方或者有人放冷箭的话……可能所有人都可以收拾包袱,准备改朝换代了。
如此剑走偏锋的行径,也只有楚凌沉干得出来。
颜鸢的心底有十万个吐槽,脸上仍然面不改色,她轻轻巧巧地爬上马车,太监已经为她掀开了车帘。
「娘娘请进。」
颜鸢低着头走进了马车。
车帘在她身后轻轻落下,顷刻间整个马车空间都暗了下来,她刚从骄阳下进内,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什么都看不清了。
颜鸢本能闭上了眼睛。
安静的马车内,就只剩下一丝淡淡的香气环绕在她的周围。
颜鸢并不是第一次闻见这味道了,在入城被绑架时,在御花园落水醒来时,这个味道都曾经萦绕在她的周围。
是洛子裘调配的迷香。
这狗皇帝不会还想杀她吧?
颜鸢顿时紧张了起来,她全身戒备,眯着眼追寻着马车内微芒的光亮,随时准备着不得已的时候跳车而逃。
「坐吧。」
慵懒的声音响起来。
颜鸢一怔。
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车内的黑暗,终于渐渐看清了车内的景象:
这辆马车从外面看其貌不扬,但是里面却大有干坤,它的四壁看起来是用铁板钉制的,黑黝黝的一片,两面的窗户悬挂着的窗帘也不知是什么质地,竟然完全不透光亮。
整个车厢里,只有刚才她进门时未拉拢的一点门帘缝隙,带了一点光亮进来。
此时此刻,楚凌沉坐在马车的最深处,正懒洋洋地看着她,怀里还抱着一隻雪白的兔子。
颜鸢:「……」
楚凌沉悠悠道:「怎么,不愿意么?」
当然不愿意。
颜鸢在心裏面瘫着回答,身体犹豫了一下,磨磨蹭蹭地坐到了靠近门帘的角落里。
远一点。
再远一点。
颜鸢的肢体动作如是说。
楚凌沉嘴角微勾,也不戳破她,只是淡道:「车厢内有安神香,皇后如若觉得困倦的话……」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兔子,细长的指尖轻戳它的耳朵:「不要冤枉孤下毒。」
颜鸢:「……」
哦。
颜鸢鬆了口气。
刚才确实是她太过紧张了,毕竟她头两次闻见这股味道,都没有发生什么好事,现在仔细闻一闻的话,确实是好像有所区别的。
这股子香和她记忆中的相比,更为清淡绵长一些,她只是坐了一小会儿,便觉得身上的焦躁渐渐平息。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安神香?
颜鸢偷眼看了一眼楚凌沉。
她与他再见已经有一些时日了,见面的次数确实屈指可数,细想起来,好像每一次见面都能在他身边闻到这股清淡的味道。
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用上安神香么?
颜鸢的心思浮动,又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
彼时楚凌沉的眼睫低垂,一身墨色锦缎几乎融化在黑暗中,唯有苍白的指尖慢慢撩拨着兔子的耳朵。
一下一下,寂静无声。
颜鸢:……
他有那么喜欢兔子吗?
没看出来啊。
明明当年在雪原,还怕得扔了出去。
几年不见,转性了?
大概是安神香起了作用,颜鸢身上最后一点紧张焦虑也都消弭了,甚至有些过分的鬆弛。
她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大剌剌地看着楚凌沉,放任自己懒洋洋的思绪乱飞。
马车的另一端,楚凌沉的手终于僵了僵。
他静默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不许看了。」
楚凌沉的脸隐没在暗影里,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可不知道为什么,颜鸢觉得自己好像能看清他的表情,他皱着眉,冷漠的脸上刻着是淡淡的嫌弃。
可终归还是有所变化的吧?
颜鸢盯着楚凌沉若有所思。
在经过了温泉一夜和皇陵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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