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楚凌沉态度坚决,她只能憋着气又上了马车。
圣上他莫不是昨夜与颜鸢鱼水欢好,蚀骨知味了么?
马车上,宋莞尔忍不住胡思乱想。
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会的。
圣上并非耽于美色之人,更何况定北侯颜宙野心勃勃,圣上花了三年时间扶持了她的族兄们,难道不是为了对抗定北侯和太后吗?
绝对不可能。
话虽如此,宋莞尔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她心口似有无数根针刺入,怨恨从那些针眼里钻出,从眼眶里溢出来。
她不想输,绝对不能输。
……
马车上,洛子裘为楚凌沉点了一点安神的香。
楚凌沉却没有立刻闭上眼睛,而是淡淡问洛子裘:「你如何看?」
洛子裘道:「直截了当,看起来确实是楦王的作风。」
在迎娶太后之前,先帝曾经与一个宫女生下过一子,便是暄王楚惊御。此子一直养在冷宫,后来先帝力排众议,娶了外邦之女慈德太后,太后心善,便把此子接到了自己的宫中抚养,从此一个宫女之子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皇长子。
慈德太后待他亲厚有加,他成年时先帝已然薨逝,彼时太后垂帘听政,封了他晏国最好的地界,甚至还赐了他五千亲兵,让他可以安居一方。
此等荣宠,犹胜亲子。
只是人总归是不知足的,楚惊御感激涕零了没有几年,便生出了不一般的心思,这些年来小动作不断,就连他都觉得不胜其扰,却有碍于太后与他感情甚笃,不敢轻易出手。
洛子裘嘆了口气:「人心不足。」
楚凌沉的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是对洛子裘的推断并不惊讶。
他低垂着目光,沉默了片刻,道:「她呢?」
洛子裘本来就是属蛔虫的,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皇后颜鸢。他低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道:「微臣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想了想道:「定北侯戎马半生,听说老了喜欢喝茶弹琴,写个行军志也并不稀奇,侯门之女懂这些事情,倒也合情合理。」
他也想要找出一些破绽,但是并没有。
颜鸢的重病是真的。
定北侯府千金的身份也是真的。
若要说有什么东西是假的,那大概只有她伪造了自己的性格。
她让自己看起来蠢了一些,懦弱了一些,胆小如鼠了些,就像是一盏蜡烛套了个厚实的灯罩,敛去自己的光辉。
可是这又有什么必要呢?
难不成她不想坐稳中宫位置么?
洛子裘百思不得其解,抬起头时,看见楚凌沉向来冷漠的脸上,竟然也噙着几分疑惑。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已是十分的罕见,着实有些诡异。
洛子裘不由笑了:「微臣以为,有两种可能。」
楚凌沉抬起眼睛。
洛子裘悠悠道:「其一,颜宙虽与太后结盟,但颜小姐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愿做太后衝锋陷阵的棋子,想儘可能地少做事。」
楚凌沉眼睫低垂:「其二呢?」
「其二,娘娘可能……」
洛子裘勾了勾嘴角,轻飘飘道:
「实在不喜欢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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