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钊:「当心。」
「没事,我闻闻。」
她仔细嗅了嗅,发现是黄连粉。
她对景元钊说:「要么是种黄连的地方,要么是地名接近。如果在药圃旁边种花、果树,就可以养蜂。」
景元钊:「阿松找到了地方?」
「应该是。」颜心说。
景元钊:「我去找张林广,正好他在家。先送你回去。」
颜心摇摇头:「你先去处理这件事,我还要问问阿松的情况。」
景元钊:「你可以吗?」
「白霜在呢。」
景元钊不再说什么,带着几个人先回去,剩下的副官留下来照顾颜心。
颜心和时三爷的下属又聊了几句。
她主要是问,阿松怎么和时三爷联繫的,有没有露面,现在什么情况等等。
「……确定是在松山胜的府邸?」颜心又问。
下属道是。
颜心原地坐了片刻。
她把那玉戒指放在鼻端底下嗅了嗅。
黄连味。
很苦,闻着都苦。
颜心想到这里,突然对白霜说:「去趟天津,现在就走。」
白霜骇然:「我们俩?」
「分两拨人。」颜心把副官们叫进来,「你们去时三爷府邸,帮我传个话。」
她叫时三爷的人带着自己的副官们出发;白霜开车,单独送她。
一路上,颜心很沉默。
她跟白霜说:「我们必须快。如果少帅和张林广行动了,阿松必然会暴露无遗。」
又道,「白霜,到时候我带着阿松先逃,你断后。你一定要很当心。」
白霜:「好。」
「子弹带够了吗?」颜心又问。
自从北上后,白霜每天都在身上带两把枪、一盒子子弹。
「您放心,一直备着。」白霜说。
颜心:「我想打七贝勒一个措手不及。万一不行的话,我们俩可能都回不来了。」
白霜:「那您需要安排一下吗?」
颜心:「张家的军队,不可能开到天津的租界去。怎么安排?硬碰硬不行,只能投机取巧。」
安排来、安排去,错过最好的时机。
颜心要出其不意。
如果颜心放任不管,阿松这次肯定会死,除非他提供的情报有误。
阿松还不是佐藤将军的女婿,佐藤将军又因为刺杀一事戒备万分,大概不会替阿松出头。
七贝勒留着阿松,目的还是为了颜心。
他以前和颜心见面,提到什么赵嫣。
颜心觉得,他应该是有个计划,在这个计划里,颜心是备选——备选而已,并不是那么重要。
阿松放走了景元钊,又把七贝勒在北城的驻点泄露,七贝勒早已恨之入骨。
要是双鹰门再出事,阿松性命难保。
只有颜心能救阿松。
阿松在困难的泥坑里,也许抬头时瞧见一点渺茫的天光,就是颜心。
颜心不救他,他身死魂灭,灵魂也彻底堕入了黑暗中。
一路上,颜心和白霜都在商量,如何行事。
车子下午四点到了松山胜的府上。
她顶着大肚子,突然来访,叫人很吃惊。
颜心不往里走,只是笑道:「我路过,不进去打扰了。请阿松出来,我和他说句话就走。」
随从去告诉了松山胜。
松山胜和七贝勒都出来了,瞧见她这样,也是万分震惊。
她身后只一辆汽车,以及坐在汽车驾驶座的白霜。
七贝勒笑道:「景少夫人,既然到了这里,就暂且住下,过几日再回去吧。」
「我快要生了,恐怕没时间。我来给时老太太诊脉,路过,想和阿松打个招呼。」颜心说。
她留意到,街角有人影闪动。
不知不觉中,门口街道的四周都埋伏上了人。
颜心微微笑着,装作不知:「贝勒爷,阿松忙的话,我下次再来看他吧。」
她转身要走。
现在还有两面突破口。
七贝勒不知她目的是什么,也不知她到底带了多少后援。要是拿不住她,会打草惊蛇。
故而他笑道:「没有不让你见。」
吩咐身边的人,「去叫阿松来。」
松山胜点头,快步进去了。颜心知道,他们要观察四周的埋伏。
颜心则和七贝勒相谈甚欢,两个人聊了起来。
约莫过了五分钟,阿松才出来,而七贝勒的人已经搞清楚了四周状况。
颜心和白霜,孤身前来的。
「贝勒爷,时三爷一直想和您聊聊,这是他托我带给您的……」
她话音一落,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朝着七贝勒就放了一枪,然后一拉阿松:「快跑,后座!」
变化极快。
颜心怀孕后还是在练五禽戏,身子谈不上多灵活,阿松拉扯着她,颜心却上了驾驶座。
阿松听懂了「后座」。
后座两支长枪。
白霜已经发动了汽车,同时快速挪到了副驾驶,双枪握在手。
颜心把油门踩到底。
汽车冲了出去,白霜在前,阿松在后,愣是把七贝勒这边的包围圈打出一个缺口。
汽车没有像七贝勒预料那样,去马帮时家,故而没赶上第二波的埋伏,直接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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