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被他扰得烦,拒绝道:「你知道今日是什么节吗?」
门口的人轻笑了声,「七夕乞巧啊,怎么?」
怎么?
他还问她怎么?
谢蕴烦躁,刚想开口,便又听他道。
「是游船,又不是过节」,王观不甚在意, 「再者,拜沈琢那混帐所赐,如今邺都谁不知道,新科探花郎好男风。」
沈琢,便是那位长平侯,媒人登门三次,消息不胫而走。
虽是委婉断了官家想要为他与福安公主赐婚的心思,但王观的名声也败了彻底。
咕咚,听雪将一颗西瓜籽吞咽了。
大瓜啊!
屋里,谢蕴有些无语,趿拉着软底绣鞋出来,撵他:「你好烦。」
王观咽下一口瓜,笑骂道:「不知好歹。」
说罢,又吩咐听雪,「去让人备饭吧,今日起得晚,没用早饭,吃了你块瓜,愈发的饿了。」
闻言,听雪笑着往小厨房跑了。
人不见影儿了,王观将手里的啃完的瓜皮放下,掏出帕子擦擦手,扭头看向一脸郁结、烦躁的人。
谢蕴靠坐在廊下躺椅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的影子投落在她身上,刚好挡去大片晃眼炽热的日光。
「打算闷到什么时候?」王观问。
「不用你管。」谢蕴不客气道。
王观哼笑了声,「我倒也不想管,谁让你拉着张脸丑到我了。」
谢蕴抬眼瞪他。
王观垂着眼睑与她对视,「看什么?自己照过镜子吗?」
辩不过,谢蕴收回眼,索性不答。
用过午饭,王观没走,两人坐在凉亭对弈。
谢蕴的浮躁写在脸上,反观王观却是慢慢悠悠,不急不躁,她输过两局后,倒是渐渐心绪平缓,将全部心思落于棋局之上。
王观瞧在眼里,唇角轻勾。
直至日暮,茶盏空了,手边瓜果也用得七七八八,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弈后,谢蕴还有些回味,懊恼方才有一子没落好。
两人的棋艺都是出于谢家主。用叔父的话说,对弈之时,可见聪慧才性,对弈之后,可见胸襟气度。
再者,对弈可磨练心性,谢蕴今日感受明显。
王观将棋子收回棋笥,站起身,鬆快了下筋骨,笑道:「晌午蹭了你的饭,投桃报李,带你下馆子。」
谢蕴知道,才不是什么投桃报李,不过是瞧不得她闷着罢了。
浮躁肝火散了,倒是也愿意趁着日落傍晚的凉风出去走走。
谢蕴回房换了身青色纱裙,腰间盈盈一握,不如女儿家佩戴香囊,她戴了枚白玉花瓣的玉佩,与髮髻上那枚层层迭迭绽放的白玉海棠簪子相得映彰。
王观等了片刻,瞧见她出来,顿时笑了,打趣道:「倒是显得我辜负美人恩,穿得随意了些。」
天热他贪凉,穿了件不太考究的袍子。
谢蕴睨他一眼,懒得搭理,只随口道:「带着银子便好。」
两人出门,没坐马车。
糖水巷本就处于热闹的街道,日光消散,街道两侧的小摊上逐渐亮起了灯笼,朦胧隐绰,倒是比白日里更显热闹。
郢朝重乞巧,这也是一年里,姑娘郎君们能光明正大相约看花灯,不被人诟病的节日。
街上摩肩擦踵,俊俏的哥儿,娇美的姐儿到处都是,胭脂首饰铺子、花灯铺子前人最是多。
谢蕴没带问月与听雪,出来时给她们塞了银子,与府中几个难掩兴奋的丫鬟一同结伴去逛。
人多,难免被衝撞拥挤。
谢蕴肩膀被撞过两次后,只听王观嘆了口气,似是不解:「怎的有情人这般多?」
谢蕴听得忍笑,手腕忽的被隔着一层轻薄纱衣握住。
「人多,别走散了。」王观如是道。
与谢蕴而言,他是兄长,隔着一层衣裳握着,倒也不是那般避讳。
可她乖乖被牵着的模样,落在戚钰眼中,便是另一番景象。
和离前的那场争执,说的那些话如潮水般涌来。
他多见她穿白玉色,如仙子般素净,今日一身青色纱裙,倒是清丽婉约。
「看什么呢?」身后一道娇俏声音。
戚钰啪的一声,阖上了窗户。
「关上做甚?多热啊。」福安公主不满意,说着,便要让丫鬟过去重新撑开。
戚钰不耐,「不是寻我有事?」
福安倒是不计较他这般态度,他们自幼相识,他什么德行,福安清楚的紧,于他旁边落座,捻了块桃花酥咬了口,顿时放下没再用,语气娇憨道:「我父皇有意将我嫁给你。」
「噗!」戚钰刚喝了口酒,顿时喷了,满脸不可置信。
被殃及的池鱼,福安公主任由丫鬟擦去脸上的酒水,嫌弃道:「就说你配不上我吧!」
戚钰倒是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道:「我不成亲。」
福安哼了声,「与我说有何用?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声,省得被赐了婚,你还被蒙在鼓里。」
这是在说他与谢蕴的那道赐婚圣旨。
戚钰心里苦,但没多说,只是道:「我会跟我娘说的。」
福安嗯了声,不甚在意,瞧着他手里的酒盏,好奇问:「这酒好喝吗?」
戚钰刚刚被惊得辣劲儿冲了嗓子,听见她这一问,撇嘴道:「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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