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显:「回去躺着去。」
「知道啦。」戚钰赖赖唧唧应了一句,转头就拍了程敬一巴掌,「你招惹他干嘛,沾一身腥。」
程敬心里乱糟糟,瞪他一眼,学戚显那般训他,「回去躺着去。」
说完,跟着程怀往另一边屋子走。
「嘿!」戚钰不满,咬了咬唇上的皮,但没跟上去。
程二很不对劲儿!
从那天见到那个叫赵矜的就不对劲儿了!
但看样子,其中的事,程怀还知道。
瞪着那俩人在门前停下,戚钰才被人扶着往自己屋子里去。
他替大哥请来了白松大师,最后医治的人却是他自个儿。
呜呼哀哉!
门前两人沉默片刻。
程敬直接道:「我会上奏,赵氏该为自己的罪孽,为那十几条人命偿命,你若有安排,儘早。」
他没明说,但程怀清楚,只是道:「以后,别强迫她。」
程敬黑沉沉的眼眸掠过什么,微惊:「你知道?」
「将她从谢娘子府上接回来那日,她与我说了。」程怀淡声,「伦理纲常,与男子无甚约束,对女子却是束缚,会伤及性命,她温柔心软,也胆小,别让她惶惶度日,珍之重之……爱之。」
大军大胜。
班师回朝之日,百姓夹道相迎。
官员回京,要先入宫述职。
崔芙让人准备饭菜,整了整髮髻,带着丫鬟去前门等。
却不想,刚过去,便瞧见了程怀身边跟着的小厮。
「回来了,家主呢?」崔芙问着,视线在门前街上扫了两圈,只见一匹马和来往行人。
小厮行礼问安,禀报导:「家主随各位大人入宫了,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这是家主让小的交给夫人的。」
他说着,自怀里掏出一封信。
崔芙不解的接过,都回来了,何至于还让人送信?
「厨房备了些吃食,你去先用些。」
「谢夫人。」
小厮走后,崔芙也带着丫鬟回了院子,她将信拆开,视线稍落,明眸疑惑,却还是依言将手里的信烧了,然后去了程怀书房。
她鲜少来这儿,循着他信里所书,打开书案左手边的抽屉翻找,里面有一封信。
未启名,未落款。
崔芙拆开,视线落其上,却是浑然怔住,一张脸霎时不见血色,眼前泛黑,整个人朝一旁倒去。
外面的丫鬟听见动静,唤了一声,没听见应答,连忙推门进来,一眼便瞧见了倒在地上的崔芙,慌张喊:「来人,夫人晕倒了!」
崇政殿。
气氛沉闷僵滞,针落可闻。
戚钰懵懵的看着身边跪着的人,半晌未回神。
「所言当真?」官家沉声问。
「臣有话说。」旁边默默跪着,从始至终都没开过口的程怀出声道。
「说。」
只一个字,便好似乌云压在头顶一般,沉得抬不起头。
「家母所为,臣认罪伏法,程氏上下,愧对天恩,不敢求饶,但还请陛下明察,崔氏女,臣出发江陵之时已休,且此事她不知情,也与此无关。程敬,不是程家血脉,这些年一直追查此事,还请陛下念他无过,宽宥之。」
上位一声冷笑,「宽宥?你莫不是满门上下,都将朕当傻子?」
程怀心下一沉。
「将他们二人押入大狱。」
戚钰顿急:「舅舅!」
「放肆!」戚显低斥一声,将人拉了回来。
官家面沉如水的扫了戚钰一眼,又道:「去将那妖妇一同下狱,此案移交大理寺,即刻便给朕查,还有崔氏女的休书,都给朕仔细查!另外,那叛贼之首的尸首,悬于城门暴晒。」
「是,陛下。」大理寺卿连忙应下。
「诸位今日先回去吧,明日朝堂之上再论功行赏。」官家说罢,摆摆手,示意都退下。
戚钰有意还想说什么,被戚显一把抓住往外扯。
几人刚出来,便有人进去将程敬、程怀押了出来。
听见动静,戚钰回头看去,猝然对上了程敬看来的视线。
程敬对他笑了笑,与每次街上混迹那般。
戚钰心口一紧,酸涩浮上。
出了宫门,戚钰回头看了眼巍峨的宫殿,喃喃道:「我不该带程敬去江陵的……舅舅……」
「那是官家。」程怀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
半晌,又不忍的嘆了口气,「想见程敬吗?」
戚钰立马扭头,眼巴巴的看他,眼眶通红。
戚显:「两日后吧。」
戚钰没问为什么,乖乖跟他回家。
热切寒暄过后,当得知戚钰与谢蕴和离之事,当即将戚钰拖去祠堂,抽了顿家法。
第43章 爬墙戚二爷
永嘉公主在旁看着, 哭倒在戚国公怀里,却是没拦一句。
可怜戚钰旧伤刚好,又添一身新伤, 嘴一瘪, 也哭了。
就是不知是哭自己爹不疼娘不爱,还是哭程敬事事藏在心里, 半句都没与他讲。
倒是祠堂外焦灼的白珠儿, 半晌后终是没忍住,进来劝了一句。
「此事也不是二爷一个人的决定……」
她虽不知戚钰与谢蕴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那日谢蕴离府之后, 戚钰一个人在门前站了许久的事,她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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