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天:还是难受,尝试自我说服,毫无效果。
第五天:夜里辗转反侧,开始扪心自问:难道我真的从感情上需要她?
第五天听说苏栖禾可能和黎徽一起走了:瞳孔颤抖.jpg,土拨鼠尖叫.jpg
第25章 绑架
◎他不会来的。◎
其实苏栖禾原本的打算就是连夜赶路回家。
因为离开的时候没拿任何财物, 之前江寻澈在飞云楼上给的三百两银票也很早就托人带给了母亲,所以她现在手头的几点碎银,还是进王府之前自己代写挣的。
不过, 情况总比第一次进京的时候好得多。
当时小姑娘初次离家,没有什么赶路的经验,刚出门就被无良的车夫骗走了仅有的路费,连去哪儿讨要都不知道。
最后多亏一个路过的摊贩大娘见她可怜,让她搭了自己的骡车。
车里塞满了要运的货物,没有多余的地方,所以苏栖禾只能紧贴着门而站,每次车子颠簸,都要担心货物砸到头上。
她就这样站在简陋拥挤的车里,走着最泥泞不平的路,身无半点钱财地进了京城。
好在这一次苏栖禾长了教训,按照记忆找到车夫们集中揽活的小店, 挑了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壮汉, 问他如果是骡车的话,到彬州需要多久。
壮汉看了她一眼:「四天。」
「好, 那如果是到下马坡呢?」
他这次沉默得久了一些, 「......不到三天。」
苏栖禾说的是彬州与京城中间的一个地名。
之所以叫「下马坡」, 是因为从京城到那儿全是一马平川的好路,但过了那条坡之后,剩下的道路遍布碎石黄土,坎坷不平,不仅走不快, 而且稍有不慎就会人仰马翻。
不仅耗时, 费用也贵。
所以苏栖禾打算只坐车到下马坡, 然后自己走回彬州,只要勤快一些,走上两天,也就到家了,还能省点钱。
很久没有见到母亲了,她迫切地想要回去,走两天路不算什么。
在两人讨价还价的时候,从店外面进来另一个人,看着像街溜子,手拿酒壶,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刀疤男晃晃悠悠地走进来,环视一圈,看见苏栖禾之后挑了挑眉,脸色骤变,站在她背后给壮汉车夫连使几个眼色,示意他过来,两人咬了一阵耳朵。
一晚上变故太多,她心里装着太多东西,没有注意到他们变化的眼神。
等车夫回来后掏钱上车,还没坐定,突然就被人从身后掼倒在地,连一声尖叫都没发出来。
刀疤男反剪住几个重要关节,然后掏出绳子绑得严严实实,擒拿的动作非常熟练。
苏栖禾忍着疼,瞪大了眼睛,心想自己在京城无怨无仇,看起来也不是有钱付赎金的人,为什么会被绑。
只见车夫问刀疤男:「这小丫头真的是王爷的人?」
他回答:「千真万确!我之前在刑堂上见过,就是苏栖禾。别的不说,《金缕曲》你应该听过吧?就是她给秦王写的。」
原来刀疤男曾经是刑部的一个小堂役,因为私下收受贿赂、倒卖内部消息而被赵镇澜革了职,现在终日在街上游荡,用过去的门路换点小钱。
「听说这小姑娘不仅是御用文人,还是王爷的禁.脔呢。」
他拍了拍她的脸,满意地看到她瞳孔缩了一下。
「我和梅学士府上的几个小厮有些交情,待我去传个话,问问他们要不要。」
他临走前又瞥了一眼苏栖禾,阴恻恻地笑了:「梅兰臣获罪后,梅家肯定恨死你了,对吧?」
想明白了,她本人或许无怨无仇,但江寻澈昔日的对手应该很愿意报復在她身上。
原来是这样啊......
苏栖禾被直挺挺地绑在简陋的车里,睫毛抖了抖。
这个车厢只有薄薄一层木板,完全抵御不了秋夜的寒凉,而那两个绑架犯也没有体贴到给她盖件衣服,任由她冻得发抖,唇色惨白。
如果没有被认出来,如果她不曾抛头露面、臭名远扬,那么她现在已经奔向回家的路了。哪怕依旧寒冷,但好歹心是热的。
这里没有窗户,一片漆黑,看不到外面的星月,更看不到遥远的秦王府里的火光。
她低低嘆了一口气,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听起来有点像是呜咽。
刀疤男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打通了关窍,收了不知几两银子,把她扔进了梅家。
临走前,他还拎起了苏栖禾随身带着的那个包袱,以为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打开抖搂两下,直接气笑了。
「喂,你不是秦王手下的大才女吗,怎么就两件破衣服?」
他把衣服扯出来,翻来覆去检查,到底也没发现什么藏宝的暗兜,正失望地撇嘴,却见女孩流下泪来,「求您了,不要拿走。」
这是母亲亲自为她做的。
大约三年前,娘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恶化。
有一次,她从边边角角里设法挤出一点钱,亲自量布裁衣,给女儿做了两件新衣服。
当时她看着小姑娘换上新衣,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脊背,眉眼含笑,说咱们栖禾真好看。
后来病情严重,她终日缠绵床榻,全身无力,也就没再做过了。
苏栖禾远走他乡的时候,只带了这两件母亲亲手缝製的衣服,就好像将娘始终带在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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